急促的手機鈴聲如同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將高途從夢中喚醒,學生時期他和沈文瑯的種種經歷猶回蕩在腦海里,每個細節(jié)都無比清晰,讓他一時分不清現(xiàn)實與夢境。
呆滯的望著頭頂天花板,手掌徑直覆上額頭,體溫已經降下來了,他翻身去拿桌上的手機,余光不經意間瞥向坐在桌邊撐著下巴的蘇郁,好似在猜測自己什么時候能夠發(fā)現(xiàn)他。
高途一愣,手指不小心劃過屏幕,鈴聲戛然而止。蘇郁注意到變幻的界面,并沒有告訴高途。
“要喝水嗎?”
高途想要拒絕,但一開口,嗓子沙啞的如同老舊的發(fā)動機,蘇郁歪頭一笑,把水遞給他。
高途道了聲謝,抱著杯子咕嚕嚕的補充水分,蘇郁面帶微笑的望著他。
余光看向還在通話中的手機,對方并沒有掛斷,不用看就能想象到沈文瑯此刻的模樣,一定屏住呼吸如同偷窺者一樣打探著現(xiàn)在的情況。
“慢點兒?!碧K郁慢悠悠的開口,手掌撐在床上,他斜斜的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一條胳膊,似有若無的貼近高途,在他沒有迷蒙的眼神里抽出已經空了的玻璃杯。
“力氣都被榨干了吧?!碧K郁手掌貼向高途的額頭,還有點燙,但溫度已經降下來了。
高途腦袋暈乎乎,帶著發(fā)燒后的疲倦,全身沒有力氣。
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,眼睛迷蒙的點點頭。
完全不記得被無意中接通的手機。
蘇郁指尖點了一下他的腦袋,咬著牙故作生氣的說:“下次別強撐著,要是難受,承受不住的時候就叫我?!?/p>
“我又不是不體貼的人,你難受我還能放任不管,只顧著自己?”
頭發(fā)柔順的貼在額前,高途眼睛微闔腦袋不時輕點,至于蘇郁說了什么,他也聽得不是特別清楚,耳朵悶悶的,連周圍的聲音都下調了好多分貝。
無意識地隨聲應和,聲音有些沙啞,帶著說不清的感覺。
“再睡一會兒,我陪著你?!?/p>
蘇郁把高途按倒在床上,拉過踢到腳邊的被子給他蓋上,摩擦的布料聲窸窸窣窣順著聽筒落在沈文瑯的耳朵里。
嗓子像是被團棉花堵住,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曖昧的話以及明顯帶著情欲的聲音如同魔音在耳邊循環(huán)播放,沈文瑯撫上心口,那里帶著不知名的疼痛,好似抽干他所有質問的力氣。
像個逃兵一樣,他匆匆掛斷電話,生怕對面的其中一人反應過來,那時他會更加難堪。
沈文瑯帶著自己都未發(fā)現(xiàn)的頹廢,失魂落魄的倚在椅背上,另一個人的聲音十分耳熟。
蘇郁。
手猛地攥緊,骨頭捏的咯咯作響,他一拳砸在桌上發(fā)出巨大的響聲,壘起的文件散落一地。
死死盯著一個方向,好似蘇郁就站在那里,明明已經和花詠你儂我儂,為什么還要來招惹高途。
心中那沒由來的憤怒和酸澀被他自然的理解成朋友被騙的不值,心里有個聲音憤怒的咆哮,他要把蘇郁給大卸八塊,替高途出出氣。
至于高途需不需要,他從未想過。
就是不想讓他受到一絲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