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峻霖冰冷的宣告如同最后的鍘刀落下：“我會讓你，和你那個早就該被遺忘的父親一樣，徹底消失?！?每一個字都裹挾著來自深淵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毀滅意志，狠狠鑿進林薇安蜷縮在地板上的身體里。
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呼吸，讓她連嗚咽都發(fā)不出聲。她像被凍僵的幼獸，只能徒勞地睜大那雙空洞絕望的眼睛，看著賀峻霖投下的、如同山巒般沉重的陰影。他冰冷的俯視里，翻涌著的不再僅僅是掌控欲，而是清晰可辨的、源自久遠過往的、刻骨的恨意。這恨意如同實質(zhì)的冰錐，刺穿了她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——她不是無辜的聯(lián)姻品，她是仇人的女兒，是注定要被碾碎的祭品。
賀峻霖沒有再施舍她任何話語，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，仿佛她只是地板上的一灘污跡。他轉(zhuǎn)過身，昂貴的軟底皮鞋踩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，發(fā)出沉穩(wěn)而規(guī)律的輕響，一步步走向那扇隔絕了光與暗、生與死的沉重房門。
“咔噠。”
落鎖的聲音清脆而冰冷，如同斷頭臺的鍘刀最終落下。
絕對的死寂再次籠罩了這個巨大而奢華的囚籠。窗外，雨不知何時停了，只留下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和一片死氣沉沉的、灰蒙蒙的暮色。房間里沒有開燈，光線一點點被黑暗吞噬，如同林薇安心中最后一絲微弱的火星被徹底撲滅。
賀峻霖的話在她腦海里瘋狂回蕩，與父親肖像畫上賀夫人那雙憂郁的眼睛、張真源沉重悲憫的嘆息交織在一起，形成一幅令人窒息的血色拼圖。消失……像父親一樣消失……冰冷的絕望如同粘稠的瀝青，從四面八方涌來，包裹著她，拖拽著她下沉。她感覺自己正在被這無邊的黑暗和恐懼一點點吞噬、溶解。手腕上被攥出的青紫、膝蓋和手肘因撞擊地板傳來的鈍痛，都成了遙遠而麻木的背景音。
時間失去了意義。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蜷縮了多久。也許是幾分鐘，也許是幾個小時。直到窗外最后一絲天光徹底消失，整個房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稠黑暗。寒意從冰冷的地板侵入骨髓，讓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，牙齒咯咯作響。
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。賀峻霖留下的那句威脅如同冰冷的毒蛇，纏繞著她的脖頸，越收越緊。張真源那句“仇恨只會蒙蔽你的眼睛”此刻聽起來更像是一種絕望的勸降。嚴(yán)浩翔冰冷的預(yù)言——“金子打造的籠子”和“被恐懼絕望吞噬的鳥”——仿佛正在她身上應(yīng)驗。丁程鑫挫敗的眼神，劉耀文手腕的劇痛……所有因她而起的傷害，都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不能死在這里。不能像父親一樣，無聲無息地“消失”。哪怕只是為了父親那幅被鎖在賀家金庫里的《困厄》，哪怕只是為了不讓丁程鑫和劉耀文他們再因她受到牽連……這個念頭微弱得像風(fēng)中殘燭，卻在她冰冷的死寂中頑強地閃爍了一下。
求生的本能，混合著最后一點不甘的憤怒，驅(qū)使著她。她必須動起來！哪怕只是離開這冰冷的地板！
她用盡全身力氣，像一條瀕死的魚，掙扎著、蠕動著，試圖撐起麻木僵硬的身體。每一個細(xì)微的動作都牽扯著渾身的疼痛，讓她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她喘息著，手腳并用地爬向那張巨大冰冷的床。深灰色的絲絨床品在黑暗中如同冰冷的墓穴。
她幾乎是摔爬上去的，將自己深深地埋進那毫無溫度的被褥里，蜷縮成一團，用被子死死蒙住頭，試圖隔絕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無處不在的、賀峻霖冰冷的氣息。但絲絨的冰冷觸感和那清冽的雪松氣息，反而更清晰地提醒著她身處的牢籠。巨大的無助感和孤獨感如同冰冷的潮水，再次將她淹沒。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，浸濕了冰冷的枕套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久到意識在極致的疲憊和絕望中開始模糊、沉浮。
“嗒。”
一聲極其輕微、幾乎被心跳聲掩蓋的異響，突兀地在死寂的房間一角響起。
聲音來自……天花板？
林薇安猛地一僵，蒙在被子里的身體瞬間繃緊，連哭泣都停止了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，幾乎要破膛而出！恐懼瞬間攫住了她！是賀峻霖？他去而復(fù)返？還是……別的什么？這死寂囚籠里的任何一絲聲響，都足以讓她驚駭欲絕！
她屏住呼吸，僵硬地躺在被子里，一動不敢動。黑暗中，聽覺被無限放大。她豎起耳朵，捕捉著房間里任何一絲動靜。
死寂。
只有她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。
是錯覺嗎？是過度恐懼產(chǎn)生的幻聽嗎？
就在她緊繃的神經(jīng)即將松懈下來的瞬間——
“嗒……嗒……”
又是兩聲！比剛才稍微清晰了一些！聲音短促、沉悶，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(zhì)感，確實是從天花板的某個角落傳來的！
林薇安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！不是錯覺！真的有人！或者……什么東西在上面？！
極致的恐懼讓她幾乎要尖叫出聲！她死死咬住下唇，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，才勉強將那聲尖叫壓回喉嚨。她像受驚的兔子，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，驚恐萬狀地瞪大眼睛，在濃稠的黑暗中徒勞地搜尋著聲音的來源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，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痛楚。
“嗒嗒……嗒嗒嗒……”
聲音再次響起，這次更加清晰，更加連貫，甚至帶著一種……奇異的節(jié)奏感？像是……某種敲擊密碼？
這個念頭如同閃電，瞬間劈開了林薇安被恐懼占據(jù)的腦海！她猛地想起小時候，父親工作室旁邊那棟老樓里，住著一個耳朵不太好的老電工。他有時會用電筆敲擊暖氣管，用一種特殊的節(jié)奏，通知樓下的家人送工具或者午飯……
敲擊！有節(jié)奏的敲擊！
林薇安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！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屏住呼吸，集中全部精神去傾聽那微弱卻執(zhí)著的聲響。
嗒嗒——嗒——嗒嗒嗒——嗒——
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并不十分規(guī)律，似乎敲擊的人也有些不確定或者緊張。但那重復(fù)出現(xiàn)的幾個節(jié)奏組合，卻異常清晰地鉆入她的耳朵。
短、短、長……短、短、短、長……
一個簡單到幾乎不可能認(rèn)錯的節(jié)奏！
是摩爾斯電碼！最基礎(chǔ)、最簡單的那種！她在大學(xué)圖書館偶然翻過一本舊書，里面提到過！
短、短、長……代表什么？代表……字母 “U”！
短、短、短、長……代表字母 “V”！
U…V…U…V…
林薇安的大腦在恐懼和震驚中飛速運轉(zhuǎn)！U V？這是什么意思？等等！U…V…U…V……組合起來……Wait！是 “Wait” 的縮寫？！
“等待”？有人在讓她“等待”？等待什么？
這個認(rèn)知像一道微弱的電流，瞬間擊穿了林薇安周身的冰冷絕望！有人！有人在試圖聯(lián)系她！在這個賀峻霖打造的、如同鐵桶般的冰冷囚籠里！有人知道她的處境！有人沒有放棄她！
巨大的震驚和一絲微弱到幾乎不敢置信的希望，讓她渾身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！是誰？會是誰？誰能突破賀家的森嚴(yán)守衛(wèi)，接觸到這頂層房間的天花板？！
她猛地從床上跳下來，甚至顧不上膝蓋的疼痛，跌跌撞撞地沖到聲音來源的下方——靠近那個儲藏室墻壁一側(cè)的天花板角落。那里有一個被裝飾性格柵覆蓋著的、不起眼的通風(fēng)口！
聲音就是從格柵后面?zhèn)鱽淼模?/p>
林薇安仰著頭，心臟狂跳，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。她睜大眼睛，試圖在黑暗中看清那格柵后面的情形，但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。
“嗒嗒——嗒——嗒嗒嗒——嗒——” 敲擊聲再次響起，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、試探性的執(zhí)著，清晰地透過格柵傳來。
U…V…U…V…Wait…
確認(rèn)無疑！
巨大的激動和急切讓她幾乎無法思考！她必須回應(yīng)！必須讓對方知道她收到了！她不能錯過這唯一可能的生機！
可是……怎么回應(yīng)？敲擊墻壁？不！聲音太沉悶，隔著厚厚的墻壁和天花板，對方可能聽不到！而且動靜太大，萬一被外面的守衛(wèi)或者無處不在的監(jiān)控（她不知道有沒有）發(fā)現(xiàn)……
她的目光在黑暗中瘋狂掃視，最終落在了梳妝臺上——那里有一支酒店客房常見的那種圓珠筆！她撲過去，抓起筆，又飛快地沖到通風(fēng)口下方。她踮起腳尖，用圓珠筆堅硬冰冷的筆尖，對準(zhǔn)通風(fēng)口格柵的邊緣，用盡全身力氣，模仿著剛才聽到的節(jié)奏，小心翼翼 賀峻霖冰冷的宣告如同最后的鍘刀落下：“我會讓你，和你那個早就該被遺忘的父親一樣，徹底消失?！?每一個字都裹挾著來自深淵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毀滅意志，狠狠鑿進林薇安蜷縮在地板上的身體里。
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呼吸，讓她連嗚咽都發(fā)不出聲。她像被凍僵的幼獸，只能徒勞地睜大那雙空洞絕望的眼睛，看著賀峻霖投下的、如同山巒般沉重的陰影。他冰冷的俯視里，翻涌著的不再僅僅是掌控欲，而是清晰可辨的、源自久遠過往的、刻骨的恨意。這恨意如同實質(zhì)的冰錐，刺穿了她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——她不是無辜的聯(lián)姻品，她是仇人的女兒，是注定要被碾碎的祭品。
賀峻霖沒有再施舍她任何話語，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，仿佛她只是地板上的一灘污跡。他轉(zhuǎn)過身，昂貴的軟底皮鞋踩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，發(fā)出沉穩(wěn)而規(guī)律的輕響，一步步走向那扇隔絕了光與暗、生與死的沉重房門。
“咔噠。”
落鎖的聲音清脆而冰冷，如同斷頭臺的鍘刀最終落下。
絕對的死寂再次籠罩了這個巨大而奢華的囚籠。窗外，雨不知何時停了，只留下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和一片死氣沉沉的、灰蒙蒙的暮色。房間里沒有開燈，光線一點點被黑暗吞噬，如同林薇安心中最后一絲微弱的火星被徹底撲滅。
賀峻霖的話在她腦海里瘋狂回蕩，與父親肖像畫上賀夫人那雙憂郁的眼睛、張真源沉重悲憫的嘆息交織在一起，形成一幅令人窒息的血色拼圖。消失……像父親一樣消失……冰冷的絕望如同粘稠的瀝青，從四面八方涌來，包裹著她，拖拽著她下沉。她感覺自己正在被這無邊的黑暗和恐懼一點點吞噬、溶解。手腕上被攥出的青紫、膝蓋和手肘因撞擊地板傳來的鈍痛，都成了遙遠而麻木的背景音。
時間失去了意義。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蜷縮了多久。也許是幾分鐘，也許是幾個小時。直到窗外最后一絲天光徹底消失，整個房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稠黑暗。寒意從冰冷的地板侵入骨髓，讓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，牙齒咯咯作響。
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。賀峻霖留下的那句威脅如同冰冷的毒蛇，纏繞著她的脖頸，越收越緊。張真源那句“仇恨只會蒙蔽你的眼睛”此刻聽起來更像是一種絕望的勸降。嚴(yán)浩翔冰冷的預(yù)言——“金子打造的籠子”和“被恐懼絕望吞噬的鳥”——仿佛正在她身上應(yīng)驗。丁程鑫挫敗的眼神，劉耀文手腕的劇痛……所有因她而起的傷害，都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不能死在這里。不能像父親一樣，無聲無息地“消失”。哪怕只是為了父親那幅被鎖在賀家金庫里的《困厄》，哪怕只是為了不讓丁程鑫和劉耀文他們再因她受到牽連……這個念頭微弱得像風(fēng)中殘燭，卻在她冰冷的死寂中頑強地閃爍了一下。
求生的本能，混合著最后一點不甘的憤怒，驅(qū)使著她。她必須動起來！哪怕只是離開這冰冷的地板！
她用盡全身力氣，像一條瀕死的魚，掙扎著、蠕動著，試圖撐起麻木僵硬的身體。每一個細(xì)微的動作都牽扯著渾身的疼痛，讓她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她喘息著，手腳并用地爬向那張巨大冰冷的床。深灰色的絲絨床品在黑暗中如同冰冷的墓穴。
她幾乎是摔爬上去的，將自己深深地埋進那毫無溫度的被褥里，蜷縮成一團，用被子死死蒙住頭，試圖隔絕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無處不在的、賀峻霖冰冷的氣息。但絲絨的冰冷觸感和那清冽的雪松氣息，反而更清晰地提醒著她身處的牢籠。巨大的無助感和孤獨感如同冰冷的潮水，再次將她淹沒。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，浸濕了冰冷的枕套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久到意識在極致的疲憊和絕望中開始模糊、沉浮。
“嗒?！?/p>
一聲極其輕微、幾乎被心跳聲掩蓋的異響，突兀地在死寂的房間一角響起。
聲音來自……天花板？
林薇安猛地一僵，蒙在被子里的身體瞬間繃緊，連哭泣都停止了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，幾乎要破膛而出！恐懼瞬間攫住了她！是賀峻霖？他去而復(fù)返？還是……別的什么？這死寂囚籠里的任何一絲聲響，都足以讓她驚駭欲絕！
她屏住呼吸，僵硬地躺在被子里，一動不敢動。黑暗中，聽覺被無限放大。她豎起耳朵，捕捉著房間里任何一絲動靜。
死寂。
只有她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。
是錯覺嗎？是過度恐懼產(chǎn)生的幻聽嗎？
就在她緊繃的神經(jīng)即將松懈下來的瞬間——
“嗒……嗒……”
又是兩聲！比剛才稍微清晰了一些！聲音短促、沉悶，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(zhì)感，確實是從天花板的某個角落傳來的！
林薇安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！不是錯覺！真的有人！或者……什么東西在上面？！
極致的恐懼讓她幾乎要尖叫出聲！她死死咬住下唇，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，才勉強將那聲尖叫壓回喉嚨。她像受驚的兔子，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，驚恐萬狀地瞪大眼睛，在濃稠的黑暗中徒勞地搜尋著聲音的來源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，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痛楚。
“嗒嗒……嗒嗒嗒……”
聲音再次響起，這次更加清晰，更加連貫，甚至帶著一種……奇異的節(jié)奏感？像是……某種敲擊密碼？
這個念頭如同閃電，瞬間劈開了林薇安被恐懼占據(jù)的腦海！她猛地想起小時候，父親工作室旁邊那棟老樓里，住著一個耳朵不太好的老電工。他有時會用電筆敲擊暖氣管，用一種特殊的節(jié)奏，通知樓下的家人送工具或者午飯……
敲擊！有節(jié)奏的敲擊！
林薇安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！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屏住呼吸，集中全部精神去傾聽那微弱卻執(zhí)著的聲響。
嗒嗒——嗒——嗒嗒嗒——嗒——
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并不十分規(guī)律，似乎敲擊的人也有些不確定或者緊張。但那重復(fù)出現(xiàn)的幾個節(jié)奏組合，卻異常清晰地鉆入她的耳朵。
短、短、長……短、短、短、長……
一個簡單到幾乎不可能認(rèn)錯的節(jié)奏！
是摩爾斯電碼！最基礎(chǔ)、最簡單的那種！她在大學(xué)圖書館偶然翻過一本舊書，里面提到過！
短、短、長……代表什么？代表……字母 “U”！
短、短、短、長……代表字母 “V”！
U…V…U…V…
林薇安的大腦在恐懼和震驚中飛速運轉(zhuǎn)！U V？這是什么意思？等等！U…V…U…V……組合起來……Wait！是 “Wait” 的縮寫？！
“等待”？有人在讓她“等待”？等待什么？
這個認(rèn)知像一道微弱的電流，瞬間擊穿了林薇安周身的冰冷絕望！有人！有人在試圖聯(lián)系她！在這個賀峻霖打造的、如同鐵桶般的冰冷囚籠里！有人知道她的處境！有人沒有放棄她！
巨大的震驚和一絲微弱到幾乎不敢置信的希望，讓她渾身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！是誰？會是誰？誰能突破賀家的森嚴(yán)守衛(wèi)，接觸到這頂層房間的天花板？！
她猛地從床上跳下來，甚至顧不上膝蓋的疼痛，跌跌撞撞地沖到聲音來源的下方——靠近那個儲藏室墻壁一側(cè)的天花板角落。那里有一個被裝飾性格柵覆蓋著的、不起眼的通風(fēng)口！
聲音就是從格柵后面?zhèn)鱽淼模?/p>
林薇安仰著頭，心臟狂跳，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。她睜大眼睛，試圖在黑暗中看清那格柵后面的情形，但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。
“嗒嗒——嗒——嗒嗒嗒——嗒——” 敲擊聲再次響起，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、試探性的執(zhí)著，清晰地透過格柵傳來。
U…V…U…V…Wait…
確認(rèn)無疑！
巨大的激動和急切讓她幾乎無法思考！她必須回應(yīng)！必須讓對方知道她收到了！她不能錯過這唯一可能的生機！
可是……怎么回應(yīng)？敲擊墻壁？不！聲音太沉悶，隔著厚厚的墻壁和天花板，對方可能聽不到！而且動靜太大，萬一被外面的守衛(wèi)或者無處不在的監(jiān)控（她不知道有沒有）發(fā)現(xiàn)……
她的目光在黑暗中瘋狂掃視，最終落在了梳妝臺上——那里有一支酒店客房常見的那種圓珠筆！她撲過去，抓起筆，又飛快地沖到通風(fēng)口下方。她踮起腳尖，用圓珠筆堅硬冰冷的筆尖，對準(zhǔn)通風(fēng)口格柵的邊緣，用盡全身力氣，模仿著剛才聽到的節(jié)奏，小心翼翼地、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金屬格柵！
嗒嗒——嗒——嗒嗒嗒——嗒——
U…V…U…V…Wait…
她用同樣的節(jié)奏回應(yīng)！
敲擊聲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，每一次敲擊都讓她心驚膽戰(zhàn)，生怕引來滅頂之災(zāi)。她一邊敲，一邊屏息凝神地傾聽著天花板上的動靜。
格柵后的敲擊聲，在她回應(yīng)之后，驟然停止了！
死寂重新降臨。
林薇安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！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后背！被發(fā)現(xiàn)了嗎？對方放棄了嗎？還是……只是她的錯覺？
就在她絕望得幾乎要癱軟在地時——
“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……”
一陣極其輕微、卻異常急促的敲擊聲猛地從格柵后傳來！不再是之前的節(jié)奏，而是一種連續(xù)的、快速的、帶著明顯激動情緒的敲打！仿佛在說：收到！收到！我知道你聽到了！
緊接著，那急促的敲擊聲停了。
林薇安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，幾乎要停止跳動！她死死地盯著那格柵！
幾秒鐘令人窒息的等待后，格柵邊緣傳來一陣極其細(xì)微的、金屬摩擦的窸窣聲！似乎有什么東西，正艱難地、一點一點地從格柵狹窄的縫隙里擠出來！
林薇安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！她下意識地伸出手，顫抖著，在格柵下方摸索。
指尖觸碰到一個小小的、冰冷的、帶著棱角的硬物！
她猛地將其攥入手心！
就在她抓住那東西的瞬間，格柵后的摩擦聲消失了。緊接著，是極其輕微的、物體快速移動的聲音，迅速遠去，消失在天花板的通風(fēng)管道深處。
一切重歸死寂。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切從未發(fā)生。
林薇安背靠著冰冷的墻壁，劇烈地喘息著，渾身都被冷汗浸透。她緊緊攥著拳頭，將那枚小小的、冰冷的硬物死死地按在劇烈起伏的胸口，仿佛那是溺水者抓住的唯一浮木。
黑暗中，她緩緩地、顫抖著，攤開了汗?jié)竦氖中摹?/p>
借著窗外透進來的、城市遙遠霓虹的微弱反光，她看清了手心里的東西。
那是一枚小小的、邊緣有些磨損的、黃銅材質(zhì)的……
**油畫刮刀**。
刀身狹窄，頂端是微微彎曲的鋒利刃口，還沾著一點早已干涸凝固的、深赭色的油彩痕跡。
這痕跡……這熟悉的工具樣式……
林薇安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?。?/p>
丁程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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