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鶯“這幾日,我也思索良多。這般模棱兩可的態(tài)度,實在不該再持續(xù)下去。我必須坦誠,對你,我已萌生出別樣的情愫。我不想讓這情愫溜走,所以,我愿意與你一同去直面一切,盧凌風(fēng),你愿意嗎?”
崔鶯滿眼期待地望著他詢問道。盧凌風(fēng)默然不語,只是凝視著她,眼眶竟微微泛紅。他忽而加快腳步走到崔鶯身前,一把將她擁入懷中
盧凌風(fēng)“娩玉,有你相伴,真好,謝謝你。”
這一次,崔鶯沒有掙扎,沒有推開他,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。
崔鶯“我也是,懷安”
……
蘇無名一行人目送盧凌風(fēng)和崔鶯將馬車備好。蘇無名喚崔鶯至一旁,叮囑道
蘇無名“盧凌風(fēng)性子倔強,倘若遭遇困境,只需遣人送來一筐橘子即可?!?/p>
崔鶯淺笑回應(yīng)
崔鶯“多謝蘇先生指點,我代盧凌風(fēng)在此謝過”
蘇無名聞言,目光在崔鶯與盧凌風(fēng)之間游移,似有話欲言又止
蘇無名“你們二人……”
崔鶯并未作答,僅以一抹坦然的微笑回應(yīng),而這笑顏已然勝過千言萬語。
那邊盧凌風(fēng)見二人竊竊私語,不禁有些局促不安,他輕喚一聲
盧凌風(fēng)"崔鶯,該走了。"
聲音里帶著幾分催促與別扭。
崔鶯“蘇先生,喜君,費雞師,還有小薛環(huán)”
崔鶯“各位,有緣再見”
崔鶯與盧凌風(fēng)鄭重地向他們行了大禮后,便翻身上馬,決然而去。兩道孤寂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盡頭。
南州距離橘縣并不算遙遠,二人一路上快馬加鞭,未曾停歇,終于在次日抵達橘縣。然而,當(dāng)他們踏入這片土地時,一種異樣的氣氛撲面而來。沿途不斷有人匆匆朝城外逃離,每個人都用手緊緊捂著頭,神情痛苦而倉皇。到了縣廨才得知,原來橘縣正遭受一種怪疾的侵襲——百姓大多飽受頭痛之苦。
有些人尚能通過藥物緩解,但更多的人卻無法根治,只能選擇背井離鄉(xiāng)。一時間,整個橘縣十室九空,滿目蕭條,令人倍感凄涼。
甫一上任,盧凌風(fēng)便埋首于縣衙積壓如山的案牘之中。數(shù)百件未破懸案,如厚重陰云籠罩其上。崔鶯默默相伴在他身側(cè)。
這時,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飄來:"盧縣尉,怎地剛赴任不先去拜會縣令大人,反倒在這故紙堆里打轉(zhuǎn)?"
崔鶯抬眸望去,但見一胖一瘦兩位官員正立于堂前。那體態(tài)富態(tài)者,身著緋色官服,顯是縣令;而身形清瘦者,則是一襲青衫的縣丞。
盧凌風(fēng)端坐不動,只是淡然地開口道
盧凌風(fēng)“縣令,縣丞。”
皇甫縣令見盧凌風(fēng)這般態(tài)度,心中頓時騰起一團火,他冷笑道:“你這小子,懂不懂規(guī)矩?好歹也是從長安來的?!?/p>
崔鶯實在聽不下去了,便問道
崔鶯“你們到底有事嗎?若無事的話,還請出去,莫要妨礙他辦公?!?/p>
崔鶯眉頭緊皺,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此刻心情極糟。可偏有人不識相,杜縣丞看著眼前的崔鶯,道:“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丫頭?”
還未等崔鶯開口,一名小廝模樣的人匆匆而入,將一封信遞到皇甫縣令手中。他閱畢,竟如遭雷擊,渾身冷汗?jié)裢敢律馈?/p>
他惶恐不安地望向崔鶯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道:“崔小姐,不知您大駕光臨,方才多有冒犯,您大人大量,莫與小人為難。”
崔鶯冷眼看著他態(tài)度驟變,淡然吩咐道
崔鶯“把信給我。”
皇甫譚哪敢違逆,哆哆嗦嗦地雙手呈上。信箋入手,熟悉的字跡映入崔鶯眼簾,她心中已然明了是誰所為。她從頭至尾細細讀完信文后,方將信還給皇甫譚,冷冷的開口
崔鶯“出去!”
此刻的崔鶯,心中怒火翻涌,宛如被壓住的火山,隨時可能噴發(fā)。
當(dāng)室內(nèi)重歸寂靜,盧凌風(fēng)緩步走到崔鶯身旁,輕輕攬住她的肩頭,關(guān)切地問道
盧凌風(fēng)"怎么了?"
崔鶯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(fù)情緒后說
崔鶯"對不起,懷安。我實在不清楚你調(diào)任橘縣縣尉是否與我父親有關(guān),但剛剛那封信確實出自他手。"
她滿懷愧疚地抬頭望向盧凌風(fēng)。盧凌風(fēng)聽后神色如常,溫柔地說道
盧凌風(fēng)"娩玉,不必自責(zé)。這個縣尉之職我接受了。既然決定與你相守,我就該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,這樣才能配得上你。"
盧凌風(fēng)牽起崔鶯的手,柔聲說道
盧凌風(fēng)“好了,別難過了。我們?nèi)ソ稚蠈ひ惶幷幼庀掳?。這縣廨陽氣太盛,不適合女子居住?!?/p>
說罷,他目光溫潤地望向崔鶯。崔鶯聞言,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,眼眸中似有星光閃爍。
二人尋至一處喚作眾生堂的院落,崔鶯一見傾心。此地既便宜,位置又佳,盧凌風(fēng)當(dāng)下便做了決定。二人隨小廝去看房時,巧遇屋主翟臨。他剛得知租住自己屋子的竟是新上任的縣尉。
待盧凌風(fēng)他們離開后,翟臨暗自咒罵小廝兩句,怎會與官家沾上關(guān)系。小廝寬慰道:“主人,這不挺好嗎?縣尉都住這兒了,這不是間接說明咱們的屋子干凈,沒那些不干凈的東西?!?/p>
翟臨一聽,覺得在理,也就不再理會。
院子本就干凈,無需費力打掃,可盧凌風(fēng)仍將屋里屋外擦拭了一遍。他把崔鶯帶來的首飾悉數(shù)取出,在桌上一一擺好。他以前覺得替夫人畫眉之類的事甚是麻煩,可如今一想到崔鶯,便覺得這般行為也是可以接受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