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程鑫陷入混亂的夢境。
冰冷的雨水敲打著生銹的鐵皮棚頂,發(fā)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。
視野搖晃,如同手持鏡頭拍攝的紀實畫面。
他看見馬嘉祺穿著那件熟悉的深黑色長風衣,獨自深入廢棄工廠的幽暗腹地。
月光透過破損的穹頂,在他周身勾勒出冷硬的光暈。
丁程鑫“別進去……嘉祺……回來……”
陰影中,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悄然舉起手臂,手中物件反射出金屬的寒光——不是槍,而是一把形狀奇特的、類似攝影三腳架金屬腿的兇器,蓄勢待發(fā)!
丁程鑫“不——!”
他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,冷汗浸濕了額前微卷的黑發(fā)。
窗外,天際剛泛起魚肚白,同宿舍的舍友都回家過周末了,寢室里一片死寂。
他捂住狂跳的心臟,指尖冰涼,那致命的預見碎片如同冰錐,反復刺穿他的意識。
————時間分割線+場景轉換————
清晨的刑偵支隊會議室,氣氛比窗外的晨光還要冷峻。
馬嘉祺站在投影幕布前,穿著墨藍色的修身警用襯衫,眉宇間凝結著化不開的凝重。
幕布上是廢棄工廠的詳細結構圖。
馬嘉祺“技術科對劉耀文提供的視頻素材做了增強處理,那個模糊身影的步態(tài)與工廠外圍監(jiān)控拍到的嫌疑人匹配度超過90%。”
馬嘉祺“結合丁程鑫提供的‘預見’片段,下一個案發(fā)地點,極大概率還是西郊那個廢棄的第三紡織廠。”
夏晚星眉頭緊鎖:
夏晚星“馬隊,我理解時間緊迫。但利用丁程鑫同學的‘預感’作為主要行動依據,風險太高!”
夏晚星“兇手明顯在利用這種‘同步性’!這可能是陷阱!”
連屹川補充:
連屹川“夏姐的顧慮有道理。工廠內部結構復雜,盲點眾多?!?/p>
連屹川“如果兇手真的如張醫(yī)生分析的,是在進行一種‘扭曲的對話’,那他很可能預判了我們的預判?!?/p>
馬嘉祺的指尖重重敲在工廠平面圖的某個區(qū)域,那是丁程鑫預見過多次、有十字窗欞的廢棄車間。
馬嘉祺“正因為是陷阱,才更要踩進去?!?/p>
馬嘉祺“這是能讓他暴露的唯一機會。不能再有下一個受害者了?!?/p>
夏晚星“那就申請?zhí)鼐ш犞г?,制定更周密的強攻方案!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去做誘餌!”
馬嘉祺“人多只會打草驚蛇。他對警察的行動模式太熟悉了?!?/p>
馬嘉祺“只有我單獨出現,才能最大程度降低他的戒心?!?/p>
馬嘉祺目光掃過兩位戰(zhàn)友,聲音低沉卻堅定。
馬嘉祺“晚星,屹川,這是命令。外圍布控和應急響應就交給你們。”
馬嘉祺“如果我判斷失誤……”
他沒有說下去,但會議室里的每個人都明白那未言的后果。
就在這時,馬嘉祺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他低頭看去,是丁程鑫發(fā)來的信息:
丁程鑫「馬警官,我夢見工廠……那個舉起來的東西,不像槍,很沉,像金屬棍……你別去,求你了。」
馬嘉祺盯著屏幕,指尖微微收緊。
他能想象出丁程鑫發(fā)出這條信息時蒼白驚惶的臉。
————時間分割線————
會議結束,馬嘉祺剛走出會議室,就看到丁程鑫站在走廊盡頭的光影里。
他顯然匆匆趕來,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月光灰連帽衛(wèi)衣和深藍色牛仔褲,微卷的黑發(fā)有些凌亂,臉色比晨光還要蒼白。
丁程鑫快步上前,一把抓住馬嘉祺的手臂,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,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:
丁程鑫“馬嘉祺!”
丁程鑫“你不能去!我看見了!這次非常清楚!你會……”
馬嘉祺“丁程鑫,冷靜點。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?!?/p>
馬嘉祺反手握住他冰涼的手腕,力道沉穩(wěn),試圖傳遞一絲安定。
他拉著丁程鑫,快步走向走廊另一端相對僻靜的安全通道出口。
夏晚星和連屹川看著兩人的背影,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。
夏晚星“馬隊這次太冒險了?!?/p>
連屹川“但他決定的事,沒人能改變。我們做好自己的部分吧?!?/p>
————場景轉換————
天臺上,晨風帶著涼意,吹動著丁程鑫額前的碎發(fā)。
城市在腳下緩緩蘇醒,遠方樓宇的玻璃幕墻反射著金色的朝陽。
丁程鑫掙脫開馬嘉祺的手,眼圈泛紅,情緒激動:
丁程鑫“你為什么就是不聽?那不是普通的危險!他就在那里等著你!”
丁程鑫“他熟悉那里的一切!就像……就像他早就畫好了舞臺,只等你走上去!”
馬嘉祺“正因為如此,我才必須去?!?/p>
馬嘉祺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。
馬嘉祺“只有抓住他,才能結束這一切?!?/p>
馬嘉祺“才能讓你……不用再活在隨時會‘看見’死亡的恐懼里?!?/p>
丁程鑫“那我呢?”
丁程鑫抬起頭,淚水終于滑落,聲音破碎。
丁程鑫“如果你回不來,我下一個‘看見’到的,會不會就是你的……”
他說不下去,痛苦地閉上眼。
馬嘉祺看著眼前這個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年輕人,他總是帶笑的眼睛此刻盛滿了為他而流的眼淚。
一種強烈的心疼沖垮了慣常的冷靜自持。
他伸出手,用指腹有些笨拙地擦去丁程鑫臉頰的淚痕。
動作略顯僵硬,卻帶著溫柔。
馬嘉祺“丁程鑫,看著我。”
丁程鑫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,望向馬嘉祺。
他的目光深邃,如同承諾。
馬嘉祺“相信我一次,就像我相信你的‘看見’一樣。”
馬嘉祺“我向你保證,我會回來。親自告訴你,案子結了,你安全了。”
丁程鑫怔怔地看著他,馬嘉祺的眼神有一種令人安心的魔力。
他冰涼的指尖下意識地抓住了馬嘉祺替他擦淚的那只手,微微顫抖著,沒有放開。
丁程鑫的聲音細弱蚊蠅:
丁程鑫“……你保證?”
馬嘉祺“保證?!?/p>
馬嘉祺任由他抓著,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,像安撫受驚的小動物。
馬嘉祺“回去吧。今天待在宿舍,哪里都不要去,等我的消息?!?/p>
丁程鑫看著他,良久,終于輕輕點了點頭。
他松開手,指尖留戀般地劃過馬嘉祺的掌心,留下一點微涼的觸感。
他轉身離開天臺,單薄的背影在晨曦中顯得格外脆弱。
馬嘉祺望著他消失的方向,久久佇立。
他攤開手掌,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丁程鑫眼淚的溫度和指尖的微涼。
他收緊手指,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。
馬嘉祺“必須結束這一切?!?/p>
————時間分割線+場景轉換————
丁程鑫回到宿舍,蜷縮在椅子上,望著窗外逐漸明亮的天空。
手機安靜地躺在桌上。
宋亞軒發(fā)來信息:
宋亞軒「丁兒!起床沒?給你帶了超~好吃的豆沙包!還有我新畫的星空,超治愈!」
劉耀文的信息緊隨其后:
劉耀文「學長,早安。今天天氣很好,要不要出來走走?我找到個拍晨光很棒的地方?!?/p>
丁程鑫看著朋友們關切的話語,卻無法回復。
他的心早已飛到了那個充滿鐵銹和死亡預感的廢棄工廠。
他拿起手機,反復打開又關閉與馬嘉祺的聊天界面,最終只發(fā)出三個字:
丁程鑫「我等你?!?/p>
然后,他將手機緊緊攥在胸前,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那份渺茫的安心。
陽光透過窗戶,灑在他蒼白的臉上,卻無法驅散那深植于眼底的恐懼與擔憂。
命運的齒輪,正向著未知而危險的方向,緩緩轉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