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嘶——"

我趴在龍床上，疼得直抽氣。昨晚南楚使臣宴會后，謝沉那廝以"教導禮儀"為由，硬是留我在文華殿"練習"到三更天。什么練習！分明是變著法子折騰我！

"陛下，該上朝了。"李總管在帳外輕聲提醒。

"朕駕崩了。"我把臉埋進枕頭里，"讓太傅自己看著辦。"

帳外沉默片刻，接著傳來一聲輕笑——不是李總管的！

我猛地掀開帳子，謝沉那張俊臉近在咫尺。這人神采奕奕，連頭發(fā)絲都透著清爽，哪像我，渾身骨頭像被拆過一遍似的。

（不對，這個場景有點熟悉?。?/p>

"太傅！"我咬牙切齒，"你也太能折騰了，朕的腰啊～"

謝沉眸色一深，伸手按在我后腰上。他掌心溫熱，力道恰到好處地揉捏著酸痛的肌肉，我差點沒忍住哼出聲來。

"臣知錯了。"他聲音里毫無悔意，"今晚輕點。"

"今晚？！"我差點從床上蹦起來，"朕不去了！"

謝沉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，緩緩打開——里面是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，糖衣在晨光中閃閃發(fā)亮。

"小陛下，"他晃了晃糖葫蘆，"一晚一個糖葫蘆，說好的。"

我盯著那串糖葫蘆，內(nèi)心天人交戰(zhàn)。腰還在隱隱作痛，但糖葫蘆...那糖衣看起來又薄又脆，山楂紅艷艷的，肯定酸得恰到好處...

"...兩串。"我討價還價。

謝沉挑眉："陛下胃口見長啊。"

"不然免談！"我裹著被子往床里滾，"朕要睡回籠覺！"

手腕突然被扣住，謝沉輕輕一拽就把我拉回床邊。他俯身，鼻尖幾乎碰到我的："三晚，六串。"

他呼吸間有淡淡的薄荷香，估計是剛漱過口。我鬼使神差地湊近嗅了嗅，反應過來時已經(jīng)遲了——謝沉眼里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。

"成交。"他直起身，把糖葫蘆塞進我手里，"現(xiàn)在，陛下該上朝了。"

我憤憤地咬下一顆糖葫蘆，甜中帶酸的滋味讓我瞇起眼。這筆買賣好像虧了，但...糖葫蘆真好吃。

朝堂上，我癱在龍椅里揉腰。大臣們又在為南楚聯(lián)姻的事吵吵嚷嚷，聽得我腦仁疼。

"陛下，"禮部尚書出列，"南楚使團后日離京，聯(lián)姻之事..."

"朕不考慮。"我打斷他，"朕還小。"

滿朝嘩然。我今年十有七（古代十三四歲便談婚論嫁），說"還小"確實有點不要臉。但比起底下那些胡子花白的老臣，我可不就是個小年輕？

謝沉站在文官首位，嘴角微揚。他今天穿了身靛青色官服，襯得膚白如玉，腰間玉佩隨著呼吸輕輕晃動，晃得我眼暈。

"陛下，"御史大夫顫巍巍出列，"皇室血脈事關國本..."

"那太傅替朕生？"

我脫口而出。

大殿瞬間鴉雀無聲。謝沉的笑容僵在臉上，我后知后覺意識到說了什么，耳根燒了起來。

"朕，朕是說..."我慌亂地找補，"太傅足智多謀，定有良策..."

謝沉輕咳一聲："臣以為，陛下龍體要緊，此事容后再議。"

他邊說邊用眼神警告我，我縮了縮脖子，決定今天不再開口。

可惜天不遂人愿。退朝時，我起身太急，酸痛的腰一軟，差點跪在玉階上。謝沉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我，手掌穩(wěn)穩(wěn)托住我的后腰。

"陛下當心。"他聲音里帶著笑意。

我抬頭瞪他："怪誰？"

謝沉假裝思考："怪糖葫蘆？"

我氣得想咬他，但滿朝文武都看著，只能端著架子道："太傅隨朕來御書房，有要事相商。"

一進御書房，我就癱在軟榻上哀嚎："篡位吧...真的..."

謝沉反手鎖上門，慢條斯理地走近："陛下又說胡話了。"

"朕認真的！"我抓起個軟枕砸他，"當皇帝累死了，起得比雞早，睡得比狗晚，還要被太傅欺負..."

謝沉接住軟枕，順勢坐在榻邊："臣怎么欺負陛下了？"

"你！"我指著他鼻子，卻一時語塞?？偛荒苷f他昨晚借著教禮儀的名義，摟著我的腰在御花園轉了大半夜吧？

謝沉忽然握住我的手腕，輕輕一拉。我猝不及防跌進他懷里，鼻尖撞上他堅實的胸膛。

"小陛下，"他低頭在我耳邊道，呼吸灼熱，"大家都聽見了。"

我一愣："聽見什么？"

"您讓臣篡位。"他輕笑，"還說了'其實也行'。"

我這才想起在御書房門口，自己確實小聲嘀咕了句"其實也行"。當時周圍明明沒人的！

"你詐我！"我掙扎著要起來，卻被他摟得更緊。

"陛下金口玉言，"謝沉的聲音帶著蠱惑，"說出去的話，潑出去的水。"

我抬頭瞪他，卻被他眼中的熱度燙得一顫。這眼神我熟悉——昨晚在御花園，他就是這么看著我的，然后...

"太傅，"我吞了吞口水，"你該不會真要篡位吧？"

謝沉低頭，鼻尖輕蹭我的："臣想要的不止是皇位。"

"那、那你要什么？"

他的唇幾乎貼上我的："陛下猜猜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