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能什么意思？”時髦女孩撇撇嘴，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優(yōu)越感，“肯定是跟那位林博士有點什么唄！不然誰值得他冒這么大風(fēng)險？陳姐都快氣瘋了，據(jù)說昨天在導(dǎo)播間直接把臺本摔林博士臉上了，放話要讓她好看呢！”

“哇……這也太……”第三個女孩滿臉震驚和八卦的興奮，“那林博士什么反應(yīng)？被嚇跑了吧？”

“誰知道呢？人家高冷得很，照樣上班下班，像沒事人。”時髦女孩語氣酸溜溜的，“不過啊，陳姐的手段你們懂的。得罪了她，還想在圈子里混？那位林博士，看著吧，好日子到頭了。丁程鑫也是，被這種搞技術(shù)的木頭迷昏頭了，也不想想人家圖他什么？圖他流量？圖他錢？還是圖他……”

后面的話被刻意模糊下去，只剩下幾聲心照不宣的輕笑。

我站在原地，手里那份優(yōu)化算法報告的紙張邊緣被捏出了細微的褶皺。那些議論像細小的冰針，精準地刺向昨夜實驗室里剛剛升騰起的那點微溫。陳姐冰冷的威脅言猶在耳，而流言蜚語，已經(jīng)如同病毒般在看不見的角落里滋生蔓延。

面無表情地轉(zhuǎn)身，繞開休息區(qū)，走向李總的辦公室方向。身后那些細碎的議論聲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幾道如芒在背的、混合著探究、好奇和一絲幸災(zāi)樂禍的目光。

深夜十一點半?？萍紙@區(qū)徹底沉入黑暗，只有零星的安保巡邏燈如同螢火。實驗室的頂燈依舊亮著，像黑暗海面上最后的燈塔。我靠在椅背上，揉著發(fā)脹的太陽穴，眼前的數(shù)據(jù)流和仿真模型暫時告一段落。寂靜中，只有儀器散熱風(fēng)扇低沉的嗡鳴。

實驗室的門被極輕地敲響了。

叩、叩叩。

節(jié)奏帶著熟悉的試探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。

我起身開門。

丁程鑫站在門外。沒有夸張的羽絨服，只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長款羊絨大衣，襯得身形愈發(fā)挺拔。頭發(fā)打理過，臉上帶著長途飛行后的倦意，眼下仍有青影，但比昨夜好了許多。他看到我，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立刻亮了起來，像夜空中瞬間點亮的星辰，驅(qū)散了疲憊，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，露出一個燦爛又帶著點傻氣的笑容。

“林晚！”他聲音壓得很低，卻掩不住里面的雀躍，“我回來了！”他側(cè)身進來，反手輕輕關(guān)上門，動作自然得像回家。

他手里拎著一個印著某知名甜品店Logo的精致紙袋，帶著一身室外的寒氣，還有一絲……淡淡的、清冽的須后水味道。

“給你帶了點夜宵。”他把紙袋輕輕放在我工作臺一角，動作帶著一種獻寶般的珍重，“他們家新出的抹茶千層，低糖的，聽說…嗯…不太甜?！彼a充了一句，眼神期待地看著我，像是在等待一個重要的評價。

我瞥了一眼那個包裝考究的紙袋，目光落回他臉上。他額角那塊敷貼已經(jīng)換成了更小、更透氣的型號，被精心梳理過的劉海巧妙地遮住了一小半，不仔細看幾乎注意不到。

“廣告拍完了？”我問。

“嗯！很順利！”他用力點頭，隨即又像想起什么，眉頭微微蹙起，眼神里透出關(guān)切，“你呢？今天…還好嗎？有沒有人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目光在我臉上仔細逡巡，似乎在尋找任何一絲不快的痕跡，“陳姐她……有沒有再……”

“沒有?！蔽掖驍嗨Z氣平淡，“工作正常。”

他似乎松了口氣，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下來。他環(huán)顧了一下實驗室，目光掃過我工作臺上攤開的資料和屏幕上尚未關(guān)閉的復(fù)雜模型，眼神里帶著一種純粹的好奇和欣賞，像是在參觀一個充滿奇跡的寶藏洞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