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杳蹙眉。分界線？河流？還是……什么？

突然，劉耀文在男孩伸出的那只手上，添了幾道短促的、向外的放射狀線條。

這個符號……

蕭杳瞳孔驟然一縮！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。

這根本不是題目要求的常規(guī)畫法！那條彎彎曲曲的線，不是河流，是舞臺邊緣！那些放射狀的線條……是舞臺燈光！

他在畫的是——

三年前，首爾，她的那場演唱會！那個站在臺下戴著貓耳、被她wink到的少年視角！

畫板上，那個代表“她”的小女孩側(cè)影正微微彎腰，對著臺下（也就是畫畫的男孩方向）……劉耀文畫筆一頓，在那個小女孩眼睛的位置，極其快速地、點(diǎn)了一個小小的、俏皮的“wink”符號！

時(shí)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、凝固。

臺下觀眾還在努力辨認(rèn)那抽象的畫面，猜測著可能的詞語：“青梅竹馬？”“兩小無猜？”“守護(hù)？”

只有蕭杳，清晰地讀懂了這幅“畫”里，少年近乎囂張的、隱秘的告白和提醒。

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意猛地從心底竄起，瞬間燒紅了她的耳根，甚至蔓延到脖頸。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握著話筒的手指在微微發(fā)緊。舞臺上強(qiáng)烈的燈光聚焦在她身上，臺下是成千上萬雙眼睛，鏡頭忠實(shí)地捕捉著她的每一個細(xì)微表情。

不能失態(tài)。

她深吸一口氣，強(qiáng)行壓下翻涌的心緒，臉上努力維持著專注思考的表情，聲音透過麥克風(fēng)傳出去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：“呃……是……‘偶像’嗎？” 她故意猜了一個沾邊卻又模糊的答案。

“接近了接近了！” 何老師立刻接話，帶動氣氛，“但還差一點(diǎn)點(diǎn)關(guān)鍵元素！”

劉耀文抬起頭，看向她。追光燈下，他的眼睛亮得驚人，像盛著碎鉆。他對著蕭杳，唇角彎起一個極其干凈、極其無辜的笑容，甚至帶著點(diǎn)“前輩沒猜中我好著急”的可愛意味，然后再次低頭，在畫板上那個代表“自己”的男孩頭頂，飛快地添了兩筆——

一對毛茸茸的、極其夸張的、巨大貓耳朵！

“噗——”

“哇哦！”

臺下瞬間爆發(fā)出巨大的笑聲、尖叫和恍然大悟的呼聲。

“貓耳！是貓耳！”

“哈哈哈哈是那個熱搜！”

“懂了懂了！是‘追星’！或者‘偶像互動’！”

答案呼之欲出。

蕭杳只覺得臉上轟地一下，熱度再也無法抑制。她甚至能想象到高清鏡頭下自己耳根通紅的樣子。這個臭小子！他絕對是故意的！在千萬人的注視下，用這種方式，堂而皇之地重溫那個只有他們兩人（或許還有無數(shù)網(wǎng)友）知道的“秘密”！

“時(shí)間到！”何老師笑著喊停，“雖然沒完全猜中具體詞，但這互動效果拉滿了！絕對是今晚名場面！來，給我們的蕭杳和耀文掌聲！”

掌聲和尖笑聲如潮水般涌來。

游戲繼續(xù)，蕭杳卻有些心神不寧。她借著轉(zhuǎn)身、與其他人互動的間隙，眼角的余光總能捕捉到劉耀文的身影。他或是在隊(duì)友身邊安靜地笑，或是認(rèn)真參與游戲，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寶寶模樣。只有偶爾，當(dāng)鏡頭移開，當(dāng)眾人的注意力被別處吸引，蕭杳能感覺到一道存在感極強(qiáng)的目光，短暫地、帶著某種滾燙溫度地落在自己身上，等她警覺地回望過去時(shí)，他又早已移開視線，恢復(fù)那副純良無害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