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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書標簽: 現(xiàn)代  婚戀情感  年代愛情     

第十六章 共生的年輪

唐山潮汐:三十春秋,愛未擱淺

一、博物館的裂痕

斯德哥爾摩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閉館鈴聲響起時,林深正站在南極展廳的玻璃柜前。燈光漸次熄滅,只剩下應急燈在天花板投下慘白的光,照亮柜中那具被冰殼包裹的猛犸象骨架——它的獠牙上還嵌著塊半透明的晶體,在陰影里泛著微弱的紅光,與林深口袋里的羅盤盒產(chǎn)生著隱秘的共鳴。

“林博士,該鎖門了?!北0驳哪_步聲從走廊傳來,鑰匙串碰撞的脆響在空曠的展廳里回蕩,“您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三天待到閉館了,是在研究那具猛犸象嗎?”

林深收回目光,指尖在玻璃上劃出白霧。三個月前從馬里亞納海溝帶回的石頭就藏在風衣內(nèi)袋,此刻正隨著展廳里的某種頻率輕輕震動。他想起趙野的話:“全球的異常點正在形成共振,就像調(diào)試收音機的頻率,總有一天會找到清晰的頻道?!?/p>

保安鎖門的瞬間,玻璃柜突然發(fā)出細微的碎裂聲。林深轉(zhuǎn)身時,正看到猛犸象獠牙上的晶體裂開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,紅光順著裂縫滲出,在地面上匯成細小的溪流,蜿蜒著流向展廳深處的“地球演化墻”。

那面墻是博物館的鎮(zhèn)館之寶,用三千塊不同地質(zhì)年代的巖石拼接而成,從冥古宙的片麻巖到全新世的珊瑚礁,記錄著四十六億年的生命史。但此刻,紅光流過的地方,巖石表面正浮現(xiàn)出血管狀的紋路,與南極冰蓋下的網(wǎng)絡、深海熱泉的管狀物如出一轍。

“它在激活記憶,”林深摸出羅盤盒,石頭的震動頻率與墻面的脈動逐漸同步,“這面墻不僅是展品,更是地球深層生命的‘記憶庫’?!?/p>

演化墻中央的寒武紀頁巖突然鼓起,像在呼吸。林深湊近觀察,發(fā)現(xiàn)巖石的裂縫里嵌著細小的三葉蟲化石,這些距今五億年的生物遺骸正在紅光中微微顫動,仿佛即將蘇醒。

他突然想起古生物學家的研究:寒武紀大爆發(fā)時,地球突然出現(xiàn)了復雜的多細胞生物,像是被某種力量“播種”的結(jié)果?,F(xiàn)在看來,或許那些“種子”就來自深層生命的第一次擴散。

羅盤盒的溫度升至灼手,林深不得不松開手指。石頭懸浮在半空,紅光穿透玻璃柜,將猛犸象骨架完全籠罩。冰殼開始融化,露出骨架胸腔里的異物——一團纏繞的透明纖維,在紅光中舒展,像被喚醒的神經(jīng)束。

“是凍土帶的‘血管’,”林深的呼吸急促起來,“這頭猛犸象死前被深層生命寄生了,它的尸體成了移動的種子庫。”

纖維束突然斷裂,無數(shù)孢子隨著融化的冰水滲入地下。展廳的地板開始發(fā)燙,應急燈的光線變成詭異的橙紅色。林深抓起手機撥打趙野的電話,聽筒里傳來的卻不是撥號音,而是熟悉的電流聲,夾雜著遠古海洋的潮汐聲。

“……找到它們的起源了……”陳夏的聲音從電流中浮出,帶著海水的潮濕感,“在南非的金礦……三十億年前的古海洋沉積物里……”

信號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博物館的消防警報。林深沖向緊急出口時,最后回頭望了一眼演化墻——整面墻已經(jīng)變成半透明的紅色,所有巖石都在呼吸,像覆蓋著皮膚的巨大心臟。

二、金礦里的搖籃

南非威特沃特斯蘭德金礦的升降機在千米深的巷道里搖晃,林深緊握著扶手,看著礦燈在巖壁上投下的光斑。這里是地球上最深的金礦,也是陳夏在電話里提到的“起源地”——三十億年前,這里曾是古海洋的洋盆,沉積著最早的生命證據(jù)。

“再往下五十米就是封閉區(qū),”金礦向?qū)飕敔柵e著礦燈,光束里漂浮著金色的粉塵,“1956年發(fā)生礦難后就沒人進去過,據(jù)說里面的巖壁會流血。”

趙野的地質(zhì)探測器在升降機里就沒消停過,屏幕上的輻射值是安全標準的十倍,波形圖與南極、深海的記錄完全重疊。他把探測器貼在巖壁上,金屬外殼傳來規(guī)律的震動:“每小時跳動七十三次,和人類的心跳頻率幾乎一致。”

林深摸著風衣內(nèi)袋里的石頭,自從進入金礦,它就持續(xù)發(fā)出溫暖的紅光,透過布料在皮膚上烙下三叉戟的印記。這個圖案已經(jīng)在全球多個異常點被發(fā)現(xiàn),古人類學家甚至在法國拉斯科洞窟的壁畫上找到了相同的符號,被認為是史前人類對“大地母親”的崇拜圖騰。

“看這里,”庫瑪爾指著巷道壁的鑿痕,“是1956年礦難前的礦工留下的,他們說看到巖壁上有發(fā)光的人影?!?/p>

鑿痕組成的圖案讓林深脊背發(fā)涼——那是群半人半獸的生物,身體覆蓋著鱗片,指尖長著蹼,正從裂開的大地里爬出,周圍環(huán)繞著發(fā)光的種子。這與他在深海熱泉看到的“深淵水母”有著奇異的相似性。

“是人魚傳說的起源,”趙野拍下照片,“世界各地的遠古神話都提到過‘水人’,或許是先民看到了深層生命的某種形態(tài)?!?/p>

升降機突然驟停,應急燈在黑暗中閃爍。庫瑪爾的聲音帶著哭腔:“電纜斷了!我們被困住了!”

林深貼在巖壁上傾聽,能聽到地下傳來的搏動聲,與石頭的震動形成完美的共振。他掏出瑞士軍刀,在鑿痕最密集的地方撬動——巖壁竟然像腐殖土般松軟,露出后面的空洞。

空洞里彌漫著硫磺味的霧氣,紅光從深處透出來,照亮了懸掛在洞頂?shù)溺娙槭?。這些鈣質(zhì)沉積物不是尋常的錐形,而是長成了螺旋狀,表面的紋路與DNA雙螺旋結(jié)構完全一致。

“是深層生命的‘實驗室’,”林深舉起礦燈,光束所及之處,鐘乳石的陰影里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胚胎狀的物體,“它們在模仿生物的基因結(jié)構,嘗試創(chuàng)造能適應地表環(huán)境的形態(tài)。”

趙野突然抓住他的胳膊,指向洞底的水潭。墨綠色的液體里漂浮著半透明的卵囊,每個囊里都蜷縮著類似人類胎兒的生物,手指間長著蹼,脊椎末端拖著細小的尾鰭。

“是礦難失蹤的礦工,”庫瑪爾的聲音發(fā)顫,“1956年有三十七人被困在這里,他們的身體被改造成了這樣……”

林深想起西伯利亞的凍土、亞馬遜的雨林、深海的熱泉,那些失蹤的人類最終都以不同的形態(tài)融入了深層生命的網(wǎng)絡。這不是吞噬,而是某種更復雜的共生——用人類的基因片段,培育能在地表活動的“使者”。

水潭中央的卵囊突然破裂,一只幼體浮出水面,鰓蓋在紅光中開合。它的眼睛睜開時,林深看到了熟悉的藍灰色瞳孔——與趙野的眼睛一模一樣。

“它在模仿最近接觸的人類,”趙野后退一步,撞到洞壁的鐘乳石,“它們在學習如何變成我們的樣子。”

石頭的紅光突然變得刺眼,所有卵囊同時破裂,幼體們在水中組成漩渦,尾鰭拍打水面的節(jié)奏與洞頂?shù)牟珓勇曂耆健A稚钔蝗幻靼?,這不是進化,而是一場跨越億萬年的“對話”——深層生命在用人類能理解的形態(tài),表達共存的意愿。

空洞的巖壁開始滲出紅色黏液,順著鐘乳石的螺旋紋路流淌,在地面匯成河流,朝著金礦的主巷道蔓延。庫瑪爾指著黏液里漂浮的金色顆粒:“是黃金!它們在分泌金礦的形成物質(zhì)!”

林深想起資料里的記錄:地球上90%的金礦形成于二十億年前的古海洋,與深層生命的活躍期完全重合?;蛟S所謂的“礦產(chǎn)資源”,本就是它們代謝產(chǎn)生的“廢棄物”,卻被人類視為珍寶。

“它們在示好,”他蹲下身,觸摸流淌的黏液,溫熱的觸感像人類的血液,“用我們重視的東西,表達合作的意愿。”

趙野的地質(zhì)探測器突然發(fā)出持續(xù)的警報,屏幕上的波形圖變成陡峭的尖峰。他指著空洞深處:“有東西在靠近!速度極快,體積超過卡車!”

霧氣中傳來鱗片摩擦巖石的聲響,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洞頂?shù)牧芽p中降下,展開的翼膜遮住了紅光。林深舉起礦燈,照亮了它布滿吸盤的腹部——無數(shù)人類的骨骼嵌在皮膚里,形成鎧甲般的結(jié)構,顱骨的位置能辨認出1956年礦難隊長的臉。

“是‘母巢’,”林深握緊石頭,“培育這些幼體的本體,相當于蜂群里的蜂后。”

母巢的口器張開時,露出環(huán)形的牙齒,中間卻沒有食道,而是布滿發(fā)光的神經(jīng)束。林深突然明白,這才是深層生命的真實形態(tài)——沒有固定的器官,用聚合的細胞團模擬接觸過的生物結(jié)構,像流動的液態(tài)生命。

神經(jīng)束突然射出紅光,在巖壁上投射出影像:三十億年前的古海洋里,隕石撞擊地球,帶來的外星微生物在深海熱泉附近扎根,逐漸演化成深層生命;五億年前,它們第一次嘗試登陸,催生了寒武紀大爆發(fā);一萬年前,與人類先民的接觸,讓它們開始模仿靈長類的形態(tài)……

“這是它們的編年史,”林深的聲音顫抖,“地球的生命史,其實是我們與它們共同書寫的。”

母巢的翼膜突然收縮,露出腹部嵌著的塊金屬牌——1956年礦難隊長的工牌,上面的名字依稀可辨。林深想起祖父的羅盤、馬庫斯的婚戒、陳夏的地質(zhì)錘,這些人類文明的碎片,最終都成了連接兩個世界的信物。

三、年輪里的未來

金礦的主巷道被紅色黏液淹沒時,林深正帶領庫瑪爾和趙野沿著通風管道撤離。黏液在身后形成潮汐,所過之處,巖壁的金礦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厚,像大地在生長金色的皮膚。

“全球的異常點都活躍起來了,”趙野的衛(wèi)星電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傳來新聞播報,“北極冰蓋下發(fā)現(xiàn)發(fā)光網(wǎng)絡,亞馬遜雨林的河流變成金色,深海探測器拍到巨大的透明生物……”

林深爬出通風口,清晨的陽光刺得他瞇起眼睛。金礦的露天采礦場里,紅色黏液正順著礦坑邊緣流淌,與地表的雨水相遇時,激起金色的泡沫,在空中凝結(jié)成種子,被風吹向遠方。

“是最后的擴散,”他望著漫天飛舞的種子,“它們放棄了隱藏,選擇在人類面前展露存在?!?/p>

遠處的城市傳來警笛聲,斯德哥爾摩的方向升起黑煙。趙野的電話里,新聞主播的聲音帶著恐慌:“全球多地出現(xiàn)紅色降雨,接觸到雨水的植物瘋狂生長,動物出現(xiàn)基因變異……”

林深想起博物館里的演化墻,那些蘇醒的化石正在重塑地球的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。這不是災難,而是深層生命的“修復程序”——用基因?qū)用娴母深A,糾正人類對環(huán)境的破壞。

石頭突然從內(nèi)袋飛出,懸浮在采礦場上空。紅光穿透云層,在天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影像:陳夏站在南極冰原上,身邊是林深的祖父、馬庫斯、1956年的礦工們,所有被融入網(wǎng)絡的意識體都在微笑,背景是旋轉(zhuǎn)的地球,表面覆蓋著發(fā)光的網(wǎng)絡。

“它們在展示共存的未來,”林深張開雙臂,任憑金色的種子落在肩頭,“不是取代人類,而是與我們共享地球,就像億萬年里做的那樣?!?/p>

趙野的地質(zhì)探測器屏幕上,全球異常點的波形圖終于穩(wěn)定成一條平滑的曲線,與人類腦電波的α波完全一致。他突然大笑起來:“找到了!清晰的頻道!它們終于和我們調(diào)至同一個頻率了!”

采礦場邊緣的黏液開始結(jié)晶,形成巨大的三叉戟標志,與石頭表面的紋路、博物館的演化墻、深海的符號完全相同。林深知道這不是巧合——這個圖案是深層生命的“圖騰”,代表著地球生命網(wǎng)絡的三個支柱:陸地、海洋、天空。

警笛聲越來越近,林深看到穿著防化服的士兵正在包圍采礦場。他沒有躲避,只是從口袋里掏出所有信物:祖父的羅盤、馬庫斯的婚戒、陳夏的地質(zhì)錘,將它們放在結(jié)晶的三叉戟中心。

石頭的紅光與信物產(chǎn)生共鳴,在空氣中形成全息投影——南極的冰蓋在蘇醒中綻放,西伯利亞的凍土長出藍色的花,亞馬遜的雨林流淌著發(fā)光的河,深海的熱泉噴吐著金色的種子……這些曾被視為“異?!钡木跋?,此刻組成了地球新生的畫卷。

士兵們的槍口放下了,防化服的面罩被摘下,人們仰望著空中的投影,眼神從恐懼變成敬畏。林深知道,人類與深層生命的“長夜”終于結(jié)束,新的共生紀元正在開啟。

石頭的紅光漸漸黯淡,化作流星墜入結(jié)晶的標志。林深最后看了一眼天空,陳夏的影像在云層中微笑,然后化作光點消散。他想起她在南極說的話:“等出去了,我再跟你比一次憋氣。”

或許不用再等了。當深層生命的網(wǎng)絡覆蓋全球,當人類學會用基因的語言對話,呼吸同一片被改造的空氣,那些消失的人從未真正離開,只是變成了更廣闊的存在——像樹的年輪,記錄著每一次相遇的溫度。

趙野拍著他的肩膀,指向東方的海平面。朝陽正從云層中升起,金色的光芒穿過空中的種子,在大地上投下無數(shù)跳動的光斑,像地球的脈搏,在每個人的掌心輕輕震顫。

林深彎腰拾起一塊結(jié)晶的碎片,透過它看向太陽,光線在內(nèi)部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譜,每一種顏色都對應著一段記憶:南極的冰藍、凍土的雪白、雨林的翠綠、深海的墨黑、金礦的赤紅……這些色彩最終交融在一起,匯成人類與深層生命共同的未來。

他知道,故事還遠未結(jié)束。在地球的某個角落,新的異常點正在形成,新的“使者”即將蘇醒,新的對話還在繼續(xù)。但這一次,人類不再是孤獨的探索者,因為我們終于明白:腳下的大地、呼吸的空氣、飲用的水源,都住著與我們共生億萬年的鄰居。

而那些隱藏在年輪里的秘密,終將在每一次日出時,化作溫暖的余溫,提醒著所有生命:我們都是地球的孩子,在彼此的記憶里,永遠活著。第16章 共生的年輪

一、博物館的裂痕

斯德哥爾摩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閉館鈴聲響起時,林深正站在南極展廳的玻璃柜前。燈光漸次熄滅,只剩下應急燈在天花板投下慘白的光,照亮柜中那具被冰殼包裹的猛犸象骨架——它的獠牙上還嵌著塊半透明的晶體,在陰影里泛著微弱的紅光,與林深口袋里的羅盤盒產(chǎn)生著隱秘的共鳴。

“林博士,該鎖門了?!北0驳哪_步聲從走廊傳來,鑰匙串碰撞的脆響在空曠的展廳里回蕩,“您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三天待到閉館了,是在研究那具猛犸象嗎?”

林深收回目光,指尖在玻璃上劃出白霧。三個月前從馬里亞納海溝帶回的石頭就藏在風衣內(nèi)袋,此刻正隨著展廳里的某種頻率輕輕震動。他想起趙野的話:“全球的異常點正在形成共振,就像調(diào)試收音機的頻率,總有一天會找到清晰的頻道?!?/p>

保安鎖門的瞬間,玻璃柜突然發(fā)出細微的碎裂聲。林深轉(zhuǎn)身時,正看到猛犸象獠牙上的晶體裂開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,紅光順著裂縫滲出,在地面上匯成細小的溪流,蜿蜒著流向展廳深處的“地球演化墻”。

那面墻是博物館的鎮(zhèn)館之寶,用三千塊不同地質(zhì)年代的巖石拼接而成,從冥古宙的片麻巖到全新世的珊瑚礁,記錄著四十六億年的生命史。但此刻,紅光流過的地方,巖石表面正浮現(xiàn)出血管狀的紋路,與南極冰蓋下的網(wǎng)絡、深海熱泉的管狀物如出一轍。

“它在激活記憶,”林深摸出羅盤盒,石頭的震動頻率與墻面的脈動逐漸同步,“這面墻不僅是展品,更是地球深層生命的‘記憶庫’。”

演化墻中央的寒武紀頁巖突然鼓起,像在呼吸。林深湊近觀察,發(fā)現(xiàn)巖石的裂縫里嵌著細小的三葉蟲化石,這些距今五億年的生物遺骸正在紅光中微微顫動,仿佛即將蘇醒。

他突然想起古生物學家的研究:寒武紀大爆發(fā)時,地球突然出現(xiàn)了復雜的多細胞生物,像是被某種力量“播種”的結(jié)果?,F(xiàn)在看來,或許那些“種子”就來自深層生命的第一次擴散。

羅盤盒的溫度升至灼手,林深不得不松開手指。石頭懸浮在半空,紅光穿透玻璃柜,將猛犸象骨架完全籠罩。冰殼開始融化,露出骨架胸腔里的異物——一團纏繞的透明纖維,在紅光中舒展,像被喚醒的神經(jīng)束。

“是凍土帶的‘血管’,”林深的呼吸急促起來,“這頭猛犸象死前被深層生命寄生了,它的尸體成了移動的種子庫?!?/p>

纖維束突然斷裂,無數(shù)孢子隨著融化的冰水滲入地下。展廳的地板開始發(fā)燙,應急燈的光線變成詭異的橙紅色。林深抓起手機撥打趙野的電話,聽筒里傳來的卻不是撥號音,而是熟悉的電流聲,夾雜著遠古海洋的潮汐聲。

“……找到它們的起源了……”陳夏的聲音從電流中浮出,帶著海水的潮濕感,“在南非的金礦……三十億年前的古海洋沉積物里……”

信號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博物館的消防警報。林深沖向緊急出口時,最后回頭望了一眼演化墻——整面墻已經(jīng)變成半透明的紅色,所有巖石都在呼吸,像覆蓋著皮膚的巨大心臟。

二、金礦里的搖籃

南非威特沃特斯蘭德金礦的升降機在千米深的巷道里搖晃,林深緊握著扶手,看著礦燈在巖壁上投下的光斑。這里是地球上最深的金礦,也是陳夏在電話里提到的“起源地”——三十億年前,這里曾是古海洋的洋盆,沉積著最早的生命證據(jù)。

“再往下五十米就是封閉區(qū),”金礦向?qū)飕敔柵e著礦燈,光束里漂浮著金色的粉塵,“1956年發(fā)生礦難后就沒人進去過,據(jù)說里面的巖壁會流血?!?/p>

趙野的地質(zhì)探測器在升降機里就沒消停過,屏幕上的輻射值是安全標準的十倍,波形圖與南極、深海的記錄完全重疊。他把探測器貼在巖壁上,金屬外殼傳來規(guī)律的震動:“每小時跳動七十三次,和人類的心跳頻率幾乎一致?!?/p>

林深摸著風衣內(nèi)袋里的石頭,自從進入金礦,它就持續(xù)發(fā)出溫暖的紅光,透過布料在皮膚上烙下三叉戟的印記。這個圖案已經(jīng)在全球多個異常點被發(fā)現(xiàn),古人類學家甚至在法國拉斯科洞窟的壁畫上找到了相同的符號,被認為是史前人類對“大地母親”的崇拜圖騰。

“看這里,”庫瑪爾指著巷道壁的鑿痕,“是1956年礦難前的礦工留下的,他們說看到巖壁上有發(fā)光的人影?!?/p>

鑿痕組成的圖案讓林深脊背發(fā)涼——那是群半人半獸的生物,身體覆蓋著鱗片,指尖長著蹼,正從裂開的大地里爬出,周圍環(huán)繞著發(fā)光的種子。這與他在深海熱泉看到的“深淵水母”有著奇異的相似性。

“是人魚傳說的起源,”趙野拍下照片,“世界各地的遠古神話都提到過‘水人’,或許是先民看到了深層生命的某種形態(tài)。”

升降機突然驟停,應急燈在黑暗中閃爍。庫瑪爾的聲音帶著哭腔:“電纜斷了!我們被困住了!”

林深貼在巖壁上傾聽,能聽到地下傳來的搏動聲,與石頭的震動形成完美的共振。他掏出瑞士軍刀,在鑿痕最密集的地方撬動——巖壁竟然像腐殖土般松軟,露出后面的空洞。

空洞里彌漫著硫磺味的霧氣,紅光從深處透出來,照亮了懸掛在洞頂?shù)溺娙槭_@些鈣質(zhì)沉積物不是尋常的錐形,而是長成了螺旋狀,表面的紋路與DNA雙螺旋結(jié)構完全一致。

“是深層生命的‘實驗室’,”林深舉起礦燈,光束所及之處,鐘乳石的陰影里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胚胎狀的物體,“它們在模仿生物的基因結(jié)構,嘗試創(chuàng)造能適應地表環(huán)境的形態(tài)?!?/p>

趙野突然抓住他的胳膊,指向洞底的水潭。墨綠色的液體里漂浮著半透明的卵囊,每個囊里都蜷縮著類似人類胎兒的生物,手指間長著蹼,脊椎末端拖著細小的尾鰭。

“是礦難失蹤的礦工,”庫瑪爾的聲音發(fā)顫,“1956年有三十七人被困在這里,他們的身體被改造成了這樣……”

林深想起西伯利亞的凍土、亞馬遜的雨林、深海的熱泉,那些失蹤的人類最終都以不同的形態(tài)融入了深層生命的網(wǎng)絡。這不是吞噬,而是某種更復雜的共生——用人類的基因片段,培育能在地表活動的“使者”。

水潭中央的卵囊突然破裂,一只幼體浮出水面,鰓蓋在紅光中開合。它的眼睛睜開時,林深看到了熟悉的藍灰色瞳孔——與趙野的眼睛一模一樣。

“它在模仿最近接觸的人類,”趙野后退一步,撞到洞壁的鐘乳石,“它們在學習如何變成我們的樣子?!?/p>

石頭的紅光突然變得刺眼,所有卵囊同時破裂,幼體們在水中組成漩渦,尾鰭拍打水面的節(jié)奏與洞頂?shù)牟珓勇曂耆?。林深突然明白,這不是進化,而是一場跨越億萬年的“對話”——深層生命在用人類能理解的形態(tài),表達共存的意愿。

空洞的巖壁開始滲出紅色黏液,順著鐘乳石的螺旋紋路流淌,在地面匯成河流,朝著金礦的主巷道蔓延。庫瑪爾指著黏液里漂浮的金色顆粒:“是黃金!它們在分泌金礦的形成物質(zhì)!”

林深想起資料里的記錄:地球上90%的金礦形成于二十億年前的古海洋,與深層生命的活躍期完全重合?;蛟S所謂的“礦產(chǎn)資源”,本就是它們代謝產(chǎn)生的“廢棄物”,卻被人類視為珍寶。

“它們在示好,”他蹲下身,觸摸流淌的黏液,溫熱的觸感像人類的血液,“用我們重視的東西,表達合作的意愿。”

趙野的地質(zhì)探測器突然發(fā)出持續(xù)的警報,屏幕上的波形圖變成陡峭的尖峰。他指著空洞深處:“有東西在靠近!速度極快,體積超過卡車!”

霧氣中傳來鱗片摩擦巖石的聲響,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洞頂?shù)牧芽p中降下,展開的翼膜遮住了紅光。林深舉起礦燈,照亮了它布滿吸盤的腹部——無數(shù)人類的骨骼嵌在皮膚里,形成鎧甲般的結(jié)構,顱骨的位置能辨認出1956年礦難隊長的臉。

“是‘母巢’,”林深握緊石頭,“培育這些幼體的本體,相當于蜂群里的蜂后?!?/p>

母巢的口器張開時,露出環(huán)形的牙齒,中間卻沒有食道,而是布滿發(fā)光的神經(jīng)束。林深突然明白,這才是深層生命的真實形態(tài)——沒有固定的器官,用聚合的細胞團模擬接觸過的生物結(jié)構,像流動的液態(tài)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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