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的事今天就忘了,秦淮艷將林知意送到門口交代他:“我給你們老師說了, 你不能劇烈運動,肚子疼就吃藥,要不就給我打電話”林知意點了點頭便進了學校,他因為身體緣故不用住校,班里同學也非常羨慕。
剛進班級,林知意就感覺氣氛不對,果然剛坐到位置上,安秋風就湊了過來:“唉,就是你知不知道今天考試?”林知意愣了一下,顯然他不記得了。林知意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桌沿,聽見這話猛地一頓,抬頭時眼里還帶著點沒散去的茫然。他昨晚被肚子疼折騰到后半夜,早上昏昏沉沉聽秦淮艷叮囑了一路,竟把這茬忘得一干二凈。
“考試?”他下意識重復了一遍,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,手不自覺地按了按小腹——那里還隱隱作痛,像是在提醒他這糟糕的狀態(tài)。
安秋風見他這反應,夸張地瞪圓了眼:“你居然不知道?就是昨天老師說的突擊測驗啊,據(jù)說要排座位換同桌的!”說著用胳膊肘碰了碰他,“你昨晚沒復習?”
林知意喉結(jié)動了動,看著黑板右上角“距離測驗還有20分鐘”的粉筆字,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。他不僅沒復習,現(xiàn)在連握筆都覺得有點虛。正說著,前排傳來窸窸窣窣的翻書聲,有人已經(jīng)開始臨時抱佛腳。林知意的目光掃過桌面,空蕩蕩的課本和練習冊像在無聲地嘲笑他。小腹的隱痛忽然清晰起來,他彎了彎指節(jié)抵著桌角,試圖壓下那陣熟悉的墜脹感。
“昨天……老師說的時候我可能走神了?!彼吐暯忉?,聲音有點發(fā)悶。昨晚疼得蜷在床上時,別說記考試,連秦淮艷反復念叨的藥名他都差點記錯。
安秋風撇撇嘴,剛想再說點什么,講臺那邊突然傳來粉筆盒被碰倒的聲音。班主任抱著一摞試卷站在門口,鏡片后的目光掃過全班:“都安靜,把東西收一下,準備考試?!?/p>
林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,手忙腳亂地把桌洞里的雜物往書包里塞,指尖卻因為緊張有些發(fā)顫。小腹的疼意不合時宜地加重了,像有只手在里面輕輕擰著,他咬了咬下唇,才沒讓自己皺起眉來。試卷發(fā)到手里時,油墨味混著紙張的涼意撲面而來。林知意捏著筆的手指泛白,盯著第一道選擇題看了半天,腦子里卻像蒙著層霧。小腹的墜脹感一陣陣往上涌,他悄悄調(diào)整了坐姿,后背抵著椅背想借點力,卻還是覺得渾身發(fā)緊。
安秋風在旁邊已經(jīng)唰唰寫起來,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格外清晰。林知意深吸口氣,強迫自己聚焦在題目上,可那些熟悉的知識點像是生了腳,在腦海里打了個轉(zhuǎn)就跑得沒影了。昨晚疼得沒睡好的后遺癥這會兒全冒了出來,眼皮發(fā)沉,連思考都變得遲鈍。
剛寫了兩道題,一陣更明顯的絞痛突然襲來。他悶哼一聲,下意識按住小腹,指腹下的布料被冷汗浸得微潮。前排同學似乎察覺到動靜,回頭看了一眼,他慌忙松開手,假裝整理試卷,耳根卻熱得發(fā)燙。
不能在這里出岔子。他咬著牙想,秦淮艷早上還說要是不舒服就打電話,可現(xiàn)在正在考試……筆尖在草稿紙上戳出個小坑,他閉了閉眼,卻暈倒了。再醒來時看見白色的天花板,他猛的坐起來手背上的針頭被牽扯得發(fā)疼,林知意這才看清床邊還站著個人,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胳膊上,正是安秋風。對方手里捏著個空了的礦泉水瓶,見他醒了,眼睛瞬間亮起來,又很快撓了撓頭,語氣有點無措:“你、你可算醒了。”
林知意喉嚨發(fā)緊,剛要開口,安秋風已經(jīng)竹筒倒豆子似的往下說:“你暈過去的時候嚇死我了!老師說讓我送你過來?!彼噶酥搁T口,“醫(yī)生說你是體力不支加上肚子疼得厲害,得好好歇著。”
林知意這才想起考場里的事,暈過去前最后的畫面,是安秋風撲過來扶他的手,帶著點急慌慌的溫度。他看著對方額角還沒擦干的薄汗,喉結(jié)動了動:“謝……謝你?!?/p>
“謝啥啊。”安秋風擺擺手,把自己的書包拽過來,從里面掏出個面包,“我猜你肯定沒吃飯,給你帶的,等會兒能吃了墊墊肚子?!彼D了頓,又有點猶豫地補充,“那個……考試你別擔心,老師說等你好了單獨給你考,換座位的事也不急。”
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,在安秋風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林知意看著他手里那袋自己常吃的全麥面包,他睫毛輕顫,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小腹的疼還沒完全消,可看著眼前這張帶著點傻氣的臉,他緊繃了一天的神經(jīng),好像終于能松口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