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迅速在腦中權衡利弊，免費意味著巨大的直接收入損失，對賭協(xié)議的壓力陡增。

但另一方面，“薛之謙感恩免費演唱會”這個話題本身就極具爆炸性和正面效應，能帶來的媒體關注度、口碑提升、粉絲凝聚力增強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。

如果運作得當，其帶來的間接收益和品牌價值提升，或許能彌補甚至超過票房損失。

這無疑是一場豪賭，但符合薛之謙的性格，也……契合她回來的初心。

林薇“……好?！?/p>

林薇深吸一口氣，做出了決定，語氣變得堅定。

林薇“你說得對！這不是一場交易，這是一個承諾?！?/p>

林薇“就按你說的辦，免費。”

林薇“成本的問題，我來解決！贊助、墊資、甚至抵押……總會有辦法的。”

林薇“這場感恩演唱會，必須辦好！”

電話那頭，薛之謙似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，隨即笑了起來，是那種卸下負擔、純粹開心的笑。

薛之謙“謝謝！”

林薇“你現(xiàn)在的任務，就是養(yǎng)好身體，然后……準備一段最真誠的語音或者視頻公告，告訴所有人我們?yōu)槭裁疵赓M！”

林薇快速說道，腦中已經(jīng)開始飛速調整計劃。

林薇“其他的，交給我和團隊?！?/p>

薛之謙“沒問題?！?/p>

掛了電話，林薇靠在椅背上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資金壓力陡然增大了數(shù)倍，但她心中卻涌動著一股熱流，方向從未如此清晰過。

她立刻重新投入工作，但目標已經(jīng)完全轉變：從如何“辦好一場售票演唱會”變成了如何“不計成本地辦好一場純粹的、回饋粉絲的免費演唱會”！

柯靜和團隊其他成員聽到的第一反應都是震驚和不解，但在林薇解釋了這是薛之謙的強烈意愿，并結合了“感恩”主題的巨大宣傳潛力進行分析后，大家最終都被說服，開始全力調整方案。

宣傳重點立刻轉向“薛之謙感恩回饋，演唱會全場免費”，消息一經(jīng)預熱發(fā)布，果然瞬間引爆了輿論，占據(jù)了所有娛樂版面的頭條，謙友群體更是沸騰不已。

然而正如林薇所預料，“免費”二字，在帶來極高關注度和美譽度的同時，也帶來了巨大的挑戰(zhàn)和風險。

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，柯靜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，臉上帶著罕見的凝重和一絲壓不住的怒火。

她甚至沒像往常一樣先調侃兩句，直接把手里的平板電腦“啪”地一聲拍在林薇桌上。

柯靜“林薇姐，出事了！”

林薇剛掛斷一個電話，聞言心頭一凜，抬眼看向她。

林薇“怎么了？報批又卡了？”

柯靜“不是報批！是票！演唱會的票！”

柯靜語速極快，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動，調出幾個不斷刷新數(shù)據(jù)的界面。

柯靜“你看！官方放票通道開啟才不到十分鐘，一萬張票，秒空！”

林薇“秒空……這不是好事嗎？說明老薛人氣高?！?/p>

柯靜“好什么呀！”

柯靜幾乎是吼出來的，她把平板往林薇面前又推了近了幾分，指尖點著幾個數(shù)據(jù)監(jiān)測軟件的后臺。

柯靜“你看清楚了！這根本不是正常粉絲搶票的速度和模式！”

柯靜“超過百分之八十的票，在開票后第一秒就被幾個固定的IP地址集群搶走了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，也幾乎在五秒內被掃蕩一空！正常粉絲的手速和網(wǎng)絡延遲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！”

林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，她接過平板，仔細看著那些不斷跳動的數(shù)據(jù)流和IP分析圖。

果然，大量的請求來自少數(shù)幾個代理IP池，請求頻率高得異常，明顯是使用了自動化的搶票腳本（黃?？萍迹?/p>

林薇“黃?！?/p>

林薇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，一股怒火直沖頭頂。

林薇“他們連免費票都不放過？！”

柯靜“不放過的何止是票！”

柯靜氣得臉頰發(fā)紅。

柯靜“這幫蝗蟲！他們搶走免費票，然后轉頭就在各大二手交易平臺、粉絲論壇、甚至現(xiàn)場周邊，高價倒賣！你看這個——”

她又調出幾個網(wǎng)頁截圖，上面赫然是某二手平臺的商品鏈接：

熱搜頭條【薛之謙感恩免費演唱會】前排中間神位！誠意出！價格私聊，非誠勿擾！

熱搜頭條【謙友福利轉】內部渠道拿票，非黃牛，因故去不了，原價……原價個屁！這標價都快四位數(shù)了！

熱搜頭條【急出】工作證、媒體證，可帶入場，價格美麗，先到先得！

下面的詢問和成交記錄還在不斷刷新。

柯靜“這才多久？價格已經(jīng)炒到原價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了！真正的粉絲根本搶不到票，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蛀蟲拿著本屬于他們的福利坐地起價！”

柯靜越說越氣，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
柯靜“老薛要是知道了，得多寒心?。∷麍猿置赓M就是為了讓所有喜歡他的人都看得起，現(xiàn)在倒好，便宜了這群混蛋！”

林薇的胸口劇烈起伏著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。

她早就該想到的，免費演唱會巨大的流量和話題度，必然會引來黃牛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至。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么快，手段這么猖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