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的尖叫未落，侍衛(wèi)的刀已如密雨般劈來。沈清月足尖點地，身形掠起的瞬間，袖中銀針盡數(shù)射出——七根淬毒的針，精準釘在七名侍衛(wèi)的腕脈上，那是當年押送她時，最用力踹她襁褓的七人。

“妖女！”皇后躲在人墻后嘶吼，珠釵歪斜地插在發(fā)髻上，露出耳后那道淺疤——沈清月認得，那是三年前她用發(fā)簪劃傷的，當時皇后說“要讓你嘗嘗剜心之痛”。

沈清月的軟劍突然轉(zhuǎn)向，劍鋒擦著皇后的臉頰飛過，斬斷了她頸間的瓔珞。珍珠滾落的間隙，她看清了皇后領口露出的帛書一角，上面“北疆王親啟”五個字，與當年偽造的通敵密信筆跡如出一轍。

“看來這三年，你和北疆王的書信往來，從未斷過。”她的聲音冷得像冰，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寒光，“包括……我孩子的下落？”

皇后的臉色瞬間灰敗。

君無殤突然拔劍擋在沈清月身前，龍袍掃過她的手背，帶著熟悉的溫度?！盎屎?，”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，劍卻穩(wěn)穩(wěn)架在她的頸間，“把當年從地牢抱走的孩子，交出來?！?/p>

“陛下！”皇后的指甲掐進君無殤的手臂，“你忘了她是怎么背叛你的？那孩子留著沈氏的血，本就不該活在世上！”

沈清月的劍猛地刺入皇后身側(cè)的立柱，木屑飛濺中，她一字一頓地說：“我孩子后頸有顆朱砂痣，右耳后有塊月牙形的胎記——你敢說你不知道？”當年她彌留之際，曾拼死在孩子耳后烙下這記印記，就是怕有朝一日骨肉分離。

皇后的瞳孔驟然收縮，像是被這句話燙到。

就在這時，西側(cè)傳來弓弦震顫的脆響。沈清月本能地拽過君無殤，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他的龍袍飛過，釘在皇后的鳳冠上。她抬頭望去，密林深處閃過一抹北疆圖騰的影子，與皇后貼身宮女佩戴的耳環(huán)樣式完全相同。

“看來你的盟友，想殺人滅口?！鄙蚯逶吕湫σ宦?，突然反手扣住皇后的咽喉，“說不說？”

皇后在窒息中掙扎，目光卻死死盯著君無殤懷中的錦盒：“他早就知道……他什么都知道……”

這句話像驚雷炸響在沈清月耳邊。她猛地看向君無殤，他正下意識地握緊錦盒，指節(jié)泛白——那半枚玉佩的裂痕里，到底藏著多少她不知道的隱情？

混亂中，皇后突然掙脫束縛，朝密林狂奔。沈清月的軟劍追著她的背影飛去，卻在即將刺穿她心口時，被君無殤的劍格開。

“清月！”他抓住她的手腕，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掙扎，“她知道孩子的下落！”

沈清月甩開他的手，看著皇后消失在密林深處，北疆圖騰的影子在暮色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她忽然明白了，這場復仇從來不是她一個人的事，那些纏繞在玉佩裂痕里的過往，那些藏在北疆圖騰后的陰謀，才剛剛開始浮出水面。

夜色漸濃，她轉(zhuǎn)身走向密林，軟劍在掌心轉(zhuǎn)了個圈。君無殤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，她沒有回頭——有些債，必須親手討；有些真相，必須親眼見。而她知道，君無殤會跟上來，就像當年桃花樹下，他說過“無論你去哪，我都跟著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