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內(nèi)容\]
雨下得更大了，池歡墨和馬嘉祺在操場上奔跑。體育館的燈光像一把刺破雨幕的劍，照得地面一片濕滑的亮。
“曉曉！”池歡墨邊跑邊喊，聲音被雨聲打得支離破碎。
馬嘉祺沒說話，只是一路往前沖。他的校服已經(jīng)被雨水浸透，貼在背上，露出肩胛骨尖銳的輪廓。池歡墨看著他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的酸澀。
他們趕到地下車庫時，林曉曉正蜷縮在角落里，頭發(fā)濕成一縷一縷的，貼在臉上。她看見池歡墨，眼里閃過一絲驚慌，但很快又垂下眼簾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馬嘉祺站在她面前，語氣比平時更冷。
林曉曉抬起頭，嘴唇發(fā)白：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讓她看看，你會為了一個陌生短信就離開她。”
池歡墨走上前，蹲下來平視她：“曉曉，我們不是朋友嗎？你為什么要這樣？”
林曉曉咬著下唇，眼淚一顆顆往下掉：“你喜歡他，對吧？”
池歡墨愣住：“什么？”
“你明明喜歡他?！绷謺詴月曇纛澏叮皬某踔虚_始，你就總是對他笑，看他眼神都不一樣。我知道你喜歡他！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池歡墨剛要解釋，卻被馬嘉祺打斷。
“你喜歡她？”馬嘉祺突然問。
林曉曉點(diǎn)頭，淚水順著臉頰滑進(jìn)嘴里：“我喜歡她很久了，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她。那時候她幫我撿書，還給我擦眼淚。我一直記得她手心的溫度?！?/p>
馬嘉祺沉默了一會兒，突然冷笑一聲：“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表達(dá)喜歡？”
林曉曉抬起頭，眼神里帶著一股倔強(qiáng)：“我沒有傷害她，我只是想讓你知道，你根本配不上她?！?/p>
這句話像一根針，扎進(jìn)了馬嘉祺的心里。他猛地伸手抓住她的衣領(lǐng)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“馬嘉祺！”池歡墨趕緊拉住他，“你冷靜點(diǎn)！”
林曉曉被他提起來，臉色發(fā)白，但嘴角卻揚(yáng)起一抹笑：“你看看你自己，像個混混一樣，打架、逃課、抽煙。你能給她什么？”
馬嘉祺的手收緊了些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池歡墨趕緊抱住他的胳膊：“別理她，她是故意激你的?！?/p>
林曉曉突然笑了：“你知道她以前最喜歡誰嗎？不是你，是我。她以前放學(xué)都愿意跟我一起走，她會偷偷塞小紙條給我，還會在我難過的時候抱我?！?/p>
池歡墨震驚地看著她：“曉曉，你怎么能……”
“因?yàn)槟阏f過，心里只裝得下一個人?！绷謺詴缘穆曇魩е耷?，“可那個人不是我?！?/p>
空氣瞬間安靜下來。只有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。
馬嘉祺松開她，后退一步。他的表情很復(fù)雜，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。
池歡墨站起身，走到林曉曉面前：“你說得對，我是喜歡過你，但我喜歡的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。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你，也沒有故意疏遠(yuǎn)你。是你自己誤會了?！?/p>
林曉曉搖搖頭：“你不明白，當(dāng)你決定喜歡別人的時候，就等于把我扔下了?！?/p>
“我沒有……”池歡墨剛開口，就被馬嘉祺打斷。
“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管。”馬嘉祺的聲音很冷，“但我警告你，再敢動她一根手指，我不會放過你?！?/p>
林曉曉看著他，忽然笑了：“你怕了是不是？怕我真的把她搶走？”
馬嘉祺沒有回答，只是拉著池歡墨往外走。
“等等！”林曉曉突然站起來，“你們以為監(jiān)控是真的嗎？”
兩人停下腳步。
“那不是我偽造的?！绷謺詴缘穆曇魩е唤z得意，“是有人幫我做的?！?/p>
“誰？”馬嘉祺轉(zhuǎn)身盯著她。
林曉曉笑了笑：“你想知道？那就來換?！?/p>
“換什么？”池歡墨問。
“換你的吻?！绷謺詴钥粗貧g墨，“你親我一下，我就告訴你是誰?！?/p>
馬嘉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他上前一步，擋在池歡墨前面：“你敢！”
“我不敢？”林曉曉挑釁地看著他，“你不是最怕她被人欺負(fù)嗎？那你現(xiàn)在就看著她被人欺負(fù)啊?！?/p>
池歡墨皺眉：“曉曉，你瘋了嗎？”
“我沒瘋，我只是想讓你知道，你也可以為我做點(diǎn)什么?！绷謺詴缘穆曇粼絹碓郊?，“你不是總說喜歡她嗎？那你現(xiàn)在就看著她親我！”
馬嘉祺的手已經(jīng)握成了拳頭，關(guān)節(jié)咔咔作響。池歡墨趕緊拉住他：“別沖動?！?/p>
“歡墨，”馬嘉祺低聲說，“你讓開。”
“你要干嘛？”池歡墨緊張地看著他。
馬嘉祺沒有回答，只是慢慢走向林曉曉。他的步伐很沉穩(wěn)，像是下了什么決心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要……”林曉曉的聲音有點(diǎn)發(fā)抖。
馬嘉祺站在她面前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，強(qiáng)迫她抬頭。他的眼神很冷，像是要把她看穿。
“你記住了，”他一字一句地說，“她是我馬嘉祺的人。誰敢動她，就是跟我過不去?！?/p>
說完，他松開手，轉(zhuǎn)身拉起池歡墨就往外走。
林曉曉站在原地，臉上的表情從期待變成震驚，最后變成憤怒。
“你以為這樣就能贏？”她在后面大喊，“你以為她真的喜歡你？”
馬嘉祺沒有回頭，只是一直往前走。池歡墨回頭看了一眼，發(fā)現(xiàn)林曉曉已經(jīng)癱坐在地上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。
回到教學(xué)樓，兩人站在屋檐下避雨。馬嘉祺突然開口：“你以前真的喜歡過她？”
池歡墨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“是朋友之間的喜歡，不是那種?！?/p>
“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？”馬嘉祺的聲音有些悶。
“我以為你知道?！背貧g墨看著他，“而且我覺得這不重要?！?/p>
“對我來說很重要?！瘪R嘉祺低聲說，“我不希望你跟別人有這種牽扯?！?/p>
池歡墨笑了笑：“那你可以放心，我已經(jīng)不喜歡她了?！?/p>
馬嘉祺看著她，眼神有點(diǎn)復(fù)雜：“你現(xiàn)在喜歡誰？”
“你說呢？”池歡墨反問。
馬嘉祺低頭笑了笑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：“我家戶口本第一頁的人?！?/p>
池歡墨紅著臉推開他：“你能不能別再說這種話了？”
“不能?！瘪R嘉祺抱著手臂，“我說過，以后我的傘永遠(yuǎn)有你一半。”
池歡墨嘆了口氣：“你真是……沒救了?！?/p>
兩人并肩站在屋檐下，看著雨越下越大。遠(yuǎn)處傳來教導(dǎo)主任的喊聲，像是在找他們。
“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？”池歡墨問。
馬嘉祺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“走吧?！?/p>
他們剛要走，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回頭一看，是林曉曉。
她渾身濕透，手里拿著一個U盤。
“這是證據(jù)?！彼鴼庹f，“是他們讓我這么做的。是他們逼我陷害你們?！?/p>
“誰？”馬嘉祺立刻問。
林曉曉看著池歡墨，眼神里帶著一絲歉意：“是……是學(xué)生會主席?！?/p>
池歡墨和馬嘉祺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。
“為什么？”池歡墨問。
“他說……說你是他未來的女朋友?！绷謺詴月曇艉茌p，“他說要除掉你身邊的所有障礙?！?/p>
馬嘉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。他轉(zhuǎn)身就要走，被池歡墨攔住。
“你去哪？”池歡墨問。
“去找那個混蛋算賬。”馬嘉祺咬牙切齒。
“等等?！背貧g墨拉住他，“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保護(hù)好這個U盤。我們要想辦法證明清白。”
林曉曉看著他們，突然笑了：“你們真是一對?！?/p>
池歡墨愣了一下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們明明互相喜歡，卻總是用這種方式表達(dá)?！绷謺詴钥粗麄儯坝袝r候我覺得，我永遠(yuǎn)都比不上你們之間這種默契?！?/p>
馬嘉祺沒有說話，只是默默地看著池歡墨。池歡墨也看著他，眼里帶著笑意。
雨還在下，但他們的心里，似乎已經(jīng)放晴了。
林曉曉的手還在發(fā)抖，U盤像一塊燒紅的炭，在她掌心滾燙。雨點(diǎn)砸在屋檐上的聲音更密集了，像是誰在敲鼓。
池歡墨接過U盤，指尖碰到林曉曉冰涼的皮膚。她下意識縮回手，卻還是低聲說：“他說……說你是他未來的女朋友?！?/p>
馬嘉祺冷笑一聲，嘴角揚(yáng)起諷刺的弧度：“他以為他是誰？”
“學(xué)生會主席?！绷謺詴蕴痤^，眼神里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，“他說你父親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了，你們遲早會訂婚。還說……你還小，不懂事，得有人教你怎么做?！?/p>
池歡墨的臉色瞬間變了。她想起昨天父親突然問她有沒有男朋友，想起上周家里來了個陌生的叔叔，說是父親老朋友的兒子要來談合作。
馬嘉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：“你現(xiàn)在就回家?！?/p>
“什么？”池歡墨愣住。
“你現(xiàn)在就回家。”馬嘉祺的聲音很急，“我去找我爸，讓他去查這件事?！?/p>
林曉曉突然笑了：“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嗎？”
馬嘉祺轉(zhuǎn)頭瞪她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學(xué)生會主席的父親，是教育局的領(lǐng)導(dǎo)?！绷謺詴暂p聲說，“他們早就串通好了，就等高考結(jié)束，你就得搬走?！?/p>
空氣一瞬間凝固。雨聲變得格外清晰，一滴一滴，敲在人的心上。
池歡墨張了張嘴，想說什么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干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
馬嘉祺卻笑了，笑得很冷：“那他們是不是忘了問，我同不同意？”
林曉曉看著他，忽然覺得這個少年比她想象中還要危險。
遠(yuǎn)處傳來腳步聲，越來越近。是教導(dǎo)主任帶著幾個老師來了。
“快走！”林曉曉低聲說，“他們知道你們在這兒，不能再被抓到?！?/p>
馬嘉祺拉著池歡墨就往另一邊跑。林曉曉站在原地，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，忽然覺得整個人都空了。
他們跑過教學(xué)樓，穿過后門的小路。雨太大了，地上全是水洼，踩下去濺起一片片水花。
“你去哪兒？”池歡墨問。
“去我家?！瘪R嘉祺握緊她的手，“我爸今天在家?！?/p>
池歡墨沒再說話，只是默默跟著他。她知道，這一趟，躲不過了。
到了馬家門口，馬嘉祺卻沒有進(jìn)去，而是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。他的手心出了汗，握得池歡墨有點(diǎn)疼。
“你準(zhǔn)備怎么說？”她問。
“實(shí)話實(shí)說?！瘪R嘉祺抬頭看著大門，“我說我喜歡你，我說我不想讓你走?！?/p>
池歡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。
門開了，是馬嘉祺的母親。她看到兩人渾身濕透，皺了皺眉：“怎么淋成這樣？”
馬嘉祺沒有回答，徑直走進(jìn)客廳。他的父親正在看報(bào)紙，聽到腳步聲抬起頭。
“爸?！瘪R嘉祺站在茶幾前，語氣很沉，“我想談?wù)劤貧g墨的事。”
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。
池歡墨站在門口，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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