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……“它們”？ 是“活”的？
這句話如同密碼，瞬間擊中了某個關(guān)竅！
沈硯狂暴的意志！顧清源沉重的守護！甚至謝無咎那冰冷的占有和吞噬！這三種烙印帶來的意志，雖然恐怖，雖然時刻撕扯著我的靈魂，但確實……帶著一種蠻橫的、“活著”的特性！
那他的呢？
他的“它們”……難道……
少年沒有解釋。他收回了目光，重新低下頭，將臉埋進更深的陰影里，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對話已經(jīng)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。他用那只好看的、卻帶著猙獰舊疤的手，默默地從身旁一個破舊的帆布包里，摸出一小瓶沒有任何標簽的透明液體，又摸出一小塊還算干凈的軟布。
然后，他開始……極其專注地、一遍又一遍地……擦拭著左手腕上的那道猙獰疤痕。
動作很輕。 很慢。 帶著一種近乎偏執(zhí)的……認真。
仿佛那不是一道丑陋的傷疤，而是什么需要精心呵護的、極其重要的東西。
空氣中，彌漫開一股極其淡薄的、類似醫(yī)用酒精的刺鼻氣味。
這詭異的一幕，讓我渾身的汗毛再次倒豎起來！
他擦拭得那么認真，那么專注，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那道疤痕。
而就在這時——
我的余光猛地捕捉到！
就在少年身后不遠處……
那個堆放著破爛編織袋的角落……
那個嘴角滲著水珠的舊木偶……
它旁邊……
那片剛剛洇開濕痕、勾勒出微小手掌輪廓的泥地上……
那濕痕的輪廓……
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、極其緩慢的、卻無比清晰的速度……
發(fā)生變化！
原本模糊的嬰兒手掌輪廓…… 邊緣……正在……拉長！ 變形！ 逐漸…… 勾勒出一個…… 更加細長…… 更加扭曲…… 更像…… 某種…… 鳥類…… 爪印的…… 形狀？！
大小…… 竟然…… 與少年手腕上…… 那道猙獰疤痕的…… 寬度…… 驚人地相似！
“滴答?！?/p>
又是一聲。
極其輕微。
卻仿佛直接滴落在我瘋狂擂動的心臟上！
聲音的來源…… 不再是木偶的嘴角！ 而是…… 少年正在擦拭的…… 那道猙獰疤痕的…… 正上方！
那里的空氣中…… 仿佛…… 憑空…… 凝聚出了…… 一滴…… 極其微小的…… 清澈水珠？！
水珠懸停了一瞬。 然后…… 墜落！
精準地…… 砸落在他…… 正在反復(fù)擦拭疤痕的…… 手指背上！
“嗤……”
一聲極其輕微、卻令人頭皮炸開的……腐蝕般的輕響！
少年擦拭的動作……猛地頓??！
他低垂的頭……極其緩慢地……抬了起來。
凌亂發(fā)絲下，那雙空茫的眼睛里……第一次……清晰地……倒映出……
那滴正落在他手背上的…… 清澈水珠！ 以及…… 水珠下方…… 他手腕上…… 那道猙獰疤痕…… 此刻…… 正極其詭異地…… 微微…… 張開了一道…… 細小的…… 如同眼睛般的…… 漆黑縫隙？！
縫隙深處…… 仿佛有…… 無數(shù)…… 更加細微的…… 慘白色的…… 如同鳥爪般的…… 陰影…… 在…… 蠕動？！
“呵……”
一聲極輕極輕的、仿佛解脫又仿佛絕望的嘆息，從少年蒼白的唇間逸出。
他空茫的眼底，那片死寂的虛無驟然破碎，被一種……深切的、幾乎要溢出來的……疲憊與……嘲弄……所取代。
他緩緩地、緩緩地……
轉(zhuǎn)過頭。
那雙不再空茫、而是盛滿了復(fù)雜到極致情緒的眼睛……
直直地看向了我。
嘴角……
極其緩慢地……
向上拉扯出一個……
冰冷、絕望、卻又帶著一絲詭異了然弧度的……
微笑。
“你看……”
“它們……”
“總是……餓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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