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心緒紛亂之際——
嗡……
一陣極其微弱、仿佛隨時會熄滅的……震動感……從我胸口的位置傳來。
不是心臟的跳動。是……某種硬物?
我下意識地伸手摸去。
觸碰到一個冰冷、堅硬、約莫巴掌大小、邊緣似乎很光滑的……物體?
它緊貼著我胸口的皮膚,被破爛的布袍遮掩著。
這是什么?什么時候在我身上的?
努力回憶……是灰影!在他(她)最后沖向我,將仿生手臂插入我手腕黑洞的……那一瞬間!他(她)的另一只手……似乎……極其快速地在我的胸口……按了一下!
是他(她)留下的東西!
我小心翼翼地將那物體從懷里掏了出來。
入手冰冷而沉重。材質(zhì)非金非玉,呈現(xiàn)出一種暗啞的銀灰色,表面沒有任何花紋,只有一些極其細微、幾乎難以察覺的、仿佛天然形成的流動紋理。
它的形狀……很不規(guī)則,像是一塊……被打磨過的、某種巨大機械或造物的……碎片?
這是……什么?
就在我仔細觀察這塊銀灰色碎片時——
嗡……
碎片再次傳來了那微弱的震動。同時,其表面那些流動的紋理,似乎……極其緩慢地……亮起了一絲絲……微不可察的……銀光?
隨著這銀光亮起,碎片那不規(guī)則的一個尖角,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,極其緩慢地……轉(zhuǎn)動了起來……指向了……這片混沌灰色中的……某個特定方向?
指針?
這塊碎片……是一個……指向某種東西的……羅盤?!
灰影在最后時刻,不僅摧毀了謝無咎的錨點,還將這個……“羅盤”……留給了我?
他(她)想指引我去哪里?
“彼岸花”項目組?還是……別的……能夠真正擺脫“搖籃”的地方?
希望,如同風(fēng)中殘燭,再次微弱地閃爍起來。
但緊接著,是更深的茫然。
就算有方向,在這片無邊無際、規(guī)則混亂的灰色混沌中,我又該如何“前進”?
我嘗試著,集中意念,想著要朝著“羅盤”指引的方向移動。
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身體依舊在混沌中隨波逐流地漂浮。
需要……能量?或者說,需要某種……“推動”?
我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……落在了自己唯一還算自由、并且之前爆發(fā)出過強大力量的……左手上。
左手掌心,那猩紅的漩渦沉寂著,如同死火山。
引導(dǎo)沈硯的力量?像激活信標那樣?
可我現(xiàn)在連集中意念都很難做到,而且那種力量太狂暴,稍有不慎,可能沒推動自己,先把自己炸碎了。
或者……顧清源的冰藍守護?那種力量似乎更傾向于“靜止”和“防御”,而非“移動”。
怎么辦?
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——
滴答。
一聲。
極其輕微。
卻如同冰錐……再次……刺入了我的耳膜!
清晰!
冰冷!
帶著那熟悉的……絕望與回歸的意志!
聲音的來源……不在遠處!
就在……這片灰色的混沌里!
就在……我的……身邊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