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姐，你咋確定凌整的愛人是宋徵？”

“不確定，試探一下?！?/p>

門外腳步聲漸遠，凌整無力靠在門后，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骨，靜靜看著茶幾上的暖黃色臺燈，鏡片閃爍，來電提示，凌整重新將眼鏡帶回去，在半空中虛點，打開虛擬鍵盤：【別說話，被監(jiān)聽了?！?/p>

【你心軟了?！?/p>

【沒有?！?/p>

【別心軟，否則全盤皆輸。】

【我知道。】凌整舒了口氣，【我已經(jīng)透露給他們一些錯誤的信息，回答過程你都聽到了，記得對對詞，別說岔了。】

【知道，終于要回去了，你那邊也準備準備?！?/p>

通話掛斷。

凌整起身開始收拾東西。

警察和師弟坐進車里，兩人頭頂?shù)诸^頂，對著同一個耳機艱難辨著聲音，沒辦法，走得急，警察只來得及順走玄關(guān)處唯一一個頭戴式耳機，對面窸窸窣窣的，仿佛凌整真的在認真收拾東西。

咚咚。

兩人瞬間精神。

“你好，請問是凌整嗎？”

“是，你們有何事？”

“我們是元山市刑警支隊的警察，負責護送你回元山。”

“好的，請稍等?！?/p>

警察放下耳機，和師弟大眼瞪小眼：“師姐，什么都沒聽到，是不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？”

“不知道，先來看看他手機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?！?/p>

師弟震驚：“等等，你啥時候弄的？”他回過神，“還有這個竊聽器，你啥時候放的？”

“你打呼的時候?！?/p>

警察趁凌整情緒崩潰埋頭整理情緒時，快速將自己做的程序甩到凌整手機上，至于竊聽器，站在門口道別時粘在門上的，等她的人到了會幫忙取走，完全不用擔心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
師弟指著警察打開的界面：“這也太冒險了，凌整也是很厲害的黑客?！?/p>

“沒事，半小時后自動銷毀，不留痕跡。”

師弟比大拇指：“你比我牛。”

警察俏皮：“那當然?！?/p>

翻了半天，連淘寶客服消息都翻了一遍，啥也沒有。

警察放下電腦揉著眉心：“你覺得凌整說的話是真是假。”

“他不知道兩人被誰所殺是真，不知道因什么被殺是假。”

警察摸摸狗頭以示鼓勵：“聰明，怎么判斷出來的？”

師弟翹起尾巴：“根據(jù)冷斐斐傳過來的群訪記錄，從初中開始九人便是朋友，梁萬銘、葉縷清、周彩藝、宋徵四人關(guān)系最密切，田巧、蔣玨、凌整、秦知書四人關(guān)系最密切，兩小隊之間經(jīng)常有摩擦，尤以宋徵和田巧最為緊張，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，但關(guān)系勢如水火。”

“又因為江遠谷是八人之間的紐帶及中心，時常會聚在一起?！?/p>

“在宋徵、田巧死亡前半年，九人之間爆發(fā)了激烈的爭吵，江遠谷直接與八人劃清關(guān)系，除了偶爾會和宋徵說兩句話，其他人一概不理，宋徵和田巧行為也變得奇怪，兩人一個班的，經(jīng)常一前一后逃課，凌整作為宋徵和田巧的好朋友兼鄰居，肯定知道兩人出了事，但不清楚其中具體原由?！?/p>

“根據(jù)熟悉葉縷清的同學所說，葉縷清對誰都很好，唯獨不喜歡凌整和田巧兩人，凌整也不可能和討厭他的葉縷清和平共處，還一起軋操場、訴痛苦，更說不通?！?/p>

“你覺得是誰殺了田宋二人，又是誰在替他們或者說其中一人報仇？”

師弟搖頭：“判案大忌先入為主，我們手中掌握的證據(jù)并不充分，無法形成一條完整的證據(jù)鏈，所以我不能說出誰是兇手，但我覺得，目前我們可以從SH入手?！?/p>

警察頗為意外挑眉，她沒想過，憨頭憨腦的師弟會想到這一層，看來第一名不是蒙的：“怎么說？”

“死去的六人體內(nèi)均有SH，值得注意的是田巧體內(nèi)的SH蓄積最多，從側(cè)面可說明田巧吸毒，但凌整多次否認，而且田巧一個三好學生，怎么會突然選擇去混社會，他混社會的原因值得探究。”師弟猶豫著開口，“我還在想，凌整說自己有心理疾病，治療后有明顯好轉(zhuǎn)，你說，他體內(nèi)會不會有SH？”

！

“你沒睡覺啊。”

師弟翻白眼，重點在這個嗎？

警察擺擺手：“回去后帶他做個檢測?！?/p>

叮咚，消息彈窗，警察點開，指著師妹傳過來的消息：“田巧有個哥哥，但在十一年前死在幫派的打架斗毆中，田巧的性格也是此刻轉(zhuǎn)變?！?/p>

師弟快速在另一臺電腦上搜索：“田巧的關(guān)系檔案里沒有顯示他還有個哥哥，戶籍檔案里也找不到這個人?！?/p>

“怎么會？”

警察接過電腦，搜索了幾次，確實查不到這個人。

警察發(fā)消息給師妹：【黑戶？】

【不是，田巧的哥哥是當時有名的學霸，沒有戶籍，怎么可能上學？】

【田巧哥哥叫什么？】

【田苼。】

【師父知道這件事嗎？】

【不知道?！?/p>

警察隱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，但她說不出來。

師弟的微笑唇看不見了：“有沒有可能，田苼的戶籍被刻意抹去了？”

戶籍信息被抹去，還這么徹底...

警察只能想到一種原因，她壓下心底懷疑的種子：【SH有消息沒？】

【暫時沒有。】

“師姐，我們連夜趕省城嗎？”

“嗯?！?/p>

咕咕。

師弟不好意思摸摸肚子，警察嘆口氣，拉著師弟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些吃的，正要結(jié)賬，手機響起。

警察拿出來一看，驚覺，忘了報備！

慘了！

警察將錢包丟給師弟，出門顫著手接電話：“歡喜，還沒睡呢?！?/p>

“現(xiàn)在幾點。”

“半夜十一點。”

“你睡得著嗎？”

“哈哈，這不正打算睡了嘛?！?/p>

“到哪了？”

“在木辛，等會兒連夜去省城。”警察趕緊補充，“我不熬夜，有人開車?！?/p>

對面靜了兩秒：“什么時候回來?！?/p>

“順利的話，應(yīng)該快?！?/p>

“注意安全?！?/p>

“好噠?！?/p>

掛了電話，警察狠狠松了口氣。

師弟提著吃的站在一旁看得稀奇：“師姐，對面誰?。俊?/p>

“爬爬爬，吃飽了趕緊出發(fā)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