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楊博文剛結(jié)束拍攝,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。他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,眼皮沉重得像是掛了鉛塊,正打算靠在椅背上閉目養(yǎng)神片刻,卻被一陣尖銳刺耳的電話鈴聲猛然驚醒。那聲音突兀地撕裂了寂靜的空間,仿佛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,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不止。他眉頭一皺,不耐煩地伸手抓過手機(jī),視線落在屏幕上,眉心卻不由自主地越蹙越緊。
楊博文……誰?。?/p>
張桂源我。
楊博文你有毛病嗎大哥?現(xiàn)在幾點(diǎn)了?
張桂源陪我出去一趟。
楊博文干嘛?你要去??唱???
張桂源我他媽想死???
楊博文……行吧,定位發(fā)過來。
張桂源掛斷電話,手機(jī)屏幕的微光映在他的臉上,勾勒出幾分冷峻的輪廓。他熟練地切換到微信界面,手指點(diǎn)開定位圖標(biāo),將信息發(fā)送給了楊博文。指尖在屏幕上微微一頓,似乎還殘留著未散的情緒波動(dòng)。片刻后,他收起手機(jī),轉(zhuǎn)身邁開大步朝酒吧外走去。引擎的轟鳴聲驟然劃破夜色,他的車猶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,尾燈在迷離燈火中留下一抹漸遠(yuǎn)的紅色光影。
YUAN【定位】
bo大半夜的,荒郊野嶺的,你搞什么名堂?
YUAN該讓張啟山給我讓位了。
bo?你想整死他?
YUAN當(dāng)年他不也這么對我媽?
bo影響不好吧。
YUAN你今天話很多知不知道?
bo……二十分鐘,馬上到。
車程中,張桂源的思緒翻涌不停,如潮水般拍打著內(nèi)心深處的堤岸。他始終無法理解,為什么父親會(huì)親手將母親送進(jìn)冰冷的監(jiān)獄。這個(gè)問題像一根刺,深埋心底,隱痛難消,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拔除。他不懂,真的不懂,那種親情與正義交錯(cuò)的復(fù)雜情感,為何會(huì)讓父親做出如此決絕的決定。
他記得那個(gè)雨夜,電閃雷鳴之中,父親面對警察的話語將原本溫柔慈愛的母親描繪成一個(gè)徹底陌生的形象。那種撕裂感至今纏繞心頭,而這一切都與張啟山脫不開關(guān)系,這也使得他對張啟山懷揣著難以平息的恨意。
到了約定地點(diǎn)后,張桂源看著躺在地上的父親,蹲下來輕拍了一下他的臉。
不重要不重要你……你個(gè)白眼狼!
張桂源沒有回應(yīng),只是嘴角微微揚(yáng)起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他動(dòng)作緩慢而從容,從腰間抽出一把冰冷的手槍,槍口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寒芒。手臂穩(wěn)如磐石,他不急不緩地將槍口對準(zhǔn)張啟山的額頭,仿佛時(shí)間在這一刻被他的冷靜凝固??諝庵袕浡钊酥舷⒌膲浩雀?。
不重要不重要你真的要親手殺了你爸爸?!
張桂源我媽臨走之前沒告訴你,你很煩嗎?
“砰”的一聲,張啟山的生命戛然而止。這一聲槍響如同重錘砸碎了舊秩序的枷鎖,不僅宣告了張家世代交替的序幕,更拉開了新一輪權(quán)力角逐的帷幕。硝煙未散,暗流已涌,這片大地注定將再次籠罩在腥風(fēng)血雨之中。
楊博文你怎么這么快?
氣喘吁吁的男聲驟然從背后傳來,像是剛剛結(jié)束了一場緊張的追逐,夾雜著幾分倉促與掩飾不住的焦急。那聲音貼著耳畔,連空氣都泛起了細(xì)微的漣漪,令張桂源渾身一僵,下意識屏住了呼吸。
張桂源你很急么?
楊博文只是很新奇而已。
楊博文上次這種場面還是左奇函親手把他爸的小三干掉的時(shí)候。
楊博文不過你這情況可不一樣。
張桂源你先回酒吧找左奇函他們吧。不然葉遲遲又該纏著我了。
楊博文?怎么沒讓她吃了你?
楊博文事兒多。
隨著楊博文的車影消失在路的盡頭,張桂源緩緩掏出手機(jī),指尖在屏幕上輕點(diǎn),撥通了一通意味深長的電話。
不重要不重要喂,張少。
張桂源來城西把張啟山埋了。
不重要不重要明白。
張家的人對此早已見慣不驚。表面上看,這似乎是臨時(shí)起意的行動(dòng),但實(shí)際上,一切都不過是蓄謀已久的計(jì)劃罷了。
張桂源點(diǎn)燃了一支煙,輕輕吸了一口,煙霧在空氣中升騰彌漫,仿佛將周遭緊張的氣氛一并稀釋開來。他掐滅煙蒂,轉(zhuǎn)身上了車。隨著發(fā)動(dòng)機(jī)低沉的轟鳴聲響起,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入夜色,朝著酒吧的方向疾馳而去。街燈的光影透過車窗,在他的臉上劃過明暗交替的斑駁痕跡,而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始終穩(wěn)健如初。
林森玥唉,你回來了?
張桂源嗯。
左奇函怎么樣?
張桂源結(jié)束了。
左奇函那我還得慶祝你當(dāng)上新掌門人咯?嗯?
張桂源趕緊閉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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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遲遲你怎么才來?
#楊博文你很想我?
葉遲遲想你。
#楊博文但也沒見你給我發(fā)信息。
楊博文抿了一口酒。
葉遲遲我在等你來找我唉。
#楊博文行,那是我的錯(cuò)。
楊博文抬手輕輕托起葉遲遲的下巴。
#楊博文那你要怎么懲罰我呢?
葉遲遲沉默不語,目光停留在那微啟的唇瓣上,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,緩緩靠近,最終輕輕地吻了上去。那一瞬間,時(shí)間仿佛凝滯,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情愫。
坐在葉遲遲旁邊的林森玥瞥見這一幕,也只是多看了幾眼便移開了視線。
林森玥你們倆能不能矜持一點(diǎn)?好歹這是公共場合。
兩人戀戀不舍地分開。
#楊博文這酒吧可是我開的。
林森玥……行。
林森玥算我理虧。你們繼續(xù)吧,行不行?
聽林森玥這話,左奇函倒是品出了些特別的意思。
左奇函你也想要?
林森玥要你媽。
左奇函神色如常,并未動(dòng)怒,只是眉梢微挑,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。張桂源舉起杯中最后一口酒,仰頭一飲而盡,隨后匆匆拱手告辭,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這場并不算愉快的聚會(huì),就這樣悄然散去??諝庵袣埩糁┰S尷尬與冷清,連燈火似乎都失去了幾分溫度。人影漸次離去,只留下空蕩蕩的場地和尚未完全平息的余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