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……” 凌寒悶哼一聲，身體瞬間繃緊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，變得慘白如紙。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。

他下意識地用手死死按住胃部，指關(guān)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，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縮起來。

“？”

“喂喂喂！不是，你沒事吧？？”江嶼正說得起勁，突然看到凌寒這副模樣，嚇了一跳，嘴炮瞬間啞火。

他立刻飄近，“你怎么了？胃疼？還是心口疼？” 他緊張地盯著凌寒心口的能量槽，感覺自己不存在的心臟都要提到了嗓子眼。

只見那原本艱難維持在3%出頭、顏色灰暗的能量槽，此刻正以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速度往下暴跌，顏色迅速變得更加灰敗，甚至隱隱透出一絲暗紅。

那條的長度瞬間跌破了2%，并且還在持續(xù)下降。

“臥操！真犯病了！” 江嶼慌了。

剛才嘴炮的那點微末成效，在這劇烈的病痛面前立馬就退了回去：“臥操臥操臥操！藥藥藥！你的藥放哪兒了？！”

凌寒疼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(fā)黑，呼吸急促，根本說不出話。

他只能艱難地抬手指了指書房角落一個嵌入墻壁的隱藏式藥柜。

江嶼立刻沖過去，然后……毫無意外地穿過了藥柜的門。

江嶼急得團團轉(zhuǎn)，對著空氣無能狂怒，“密碼！開柜密碼是多少？！快說??！”

凌寒疼得意識都有些模糊，模糊間聽到江嶼焦急的喊聲，憑著本能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報出一串數(shù)字。

江嶼立刻對著藥柜吼：“03160316！”

他這么喊當然沒用。

江嶼急得恨不得自己能實體化把門砸開。

眼看凌寒疼得蜷縮在椅子上，冷汗浸濕了額發(fā)，臉色白得像紙，心口的能量槽已經(jīng)跌到了1.5%以下，而他自己，也感覺身體像被抽空了一部分，前所未有的虛弱和透明感襲來。

“媽的！拼了！” 江嶼咬咬牙，無意識的集中全部精神，他將自己那點稀薄的“存在感”拼命往手上凝聚，對著藥柜的密碼鎖區(qū)域，狠狠一按，“滴——”。

一聲輕微的電子音響起，藥柜的門竟然真的一下子彈開了。

江嶼驚喜交加，顧不上多想，飛快地掃視了一圈，里面整齊地碼放著各種藥品，在一堆感冒藥退燒片碘伏之類的藥中間看到了胃藥包裝。

藥柜里面也沒有其他特別的藥，江嶼伸手就去抓那胃藥藥盒，手指毫無意外地穿了過去。

江嶼：“……”

他能勉強影響電子鎖，卻無法拿起任何實物！這該死的設(shè)定！

“凌寒！藥我找到了！但我拿不到！” 江嶼飄回凌寒身邊，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一絲慌亂：“你自己拿！快！就在藥柜里！最外面的那個盒子！”

凌寒視線有些模糊，他看向藥柜的方向。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(fā)黑，身體僵硬得幾乎不聽使喚。

他用手掐住自己的大腿撐著桌子站了起來，卻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，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。

江嶼下意識地想扶他，手臂卻穿透了他的身體。

“我靠撐住了啊你千萬別死！”江嶼急的在一旁轉(zhuǎn)圈，凌寒抬眼掃了他一眼，癱著臉，但是江嶼莫名覺得他似乎有些無語。

不過現(xiàn)在江嶼也管不了這么多，他只感覺到自己的狀態(tài)隨著凌寒的狀態(tài)越變越差，他實在是不想死，只好在一旁不停地打氣，只是聲音沒了之前的洪亮：“加油！加油！快點起來去吃藥?。。　?/p>

凌寒：“……”

他坐在皮椅上，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，似乎是有了點力氣，又撐著桌子站起來，有些重心不穩(wěn)地走向那藥柜，拿了兩盒摸出來藥就胡亂往嘴里塞，塞完后又坐回了皮椅里。

藥片劃過喉嚨的干澀感讓他不適的皺起眉頭，胃部的絞痛依舊猛烈。他一聲不吭，江嶼注意到他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家居服。

江嶼緊張地飄在他旁邊，死死盯著那個能量槽。

灰色依舊濃郁，但暴跌的趨勢終于還是停止了，在1%左右的邊緣艱難地穩(wěn)住，不再繼續(xù)往下掉了。

江嶼無聲地舒了一口氣，感覺剛才虛脫是自己一樣。他在一旁看著他慘白的臉和緊閉的雙眼，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：

“喂……你怎么樣了？”

“你那藥隨便塞完之后不會有事吧？”

“你塞了多少啊？”

“塞多了不會上吐下瀉吧？”

“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虛成這樣……”

“……”凌寒沒有回答，只是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曠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那劇烈的絞痛才如同退潮般緩緩減弱。他勉強睜開眼，眼底帶著疲憊，目光有些渙散。

他歪頭看向旁邊那團比剛才更加虛淡的身影：“閉嘴。別吵。”

江嶼：“……”

他盯著凌寒小聲嘟囔了一句：“狗咬呂洞賓?！?接著就不再說話了。

凌寒又緩了一會兒有了些力氣，開口回答江嶼的問題：“沒胡亂塞，一個胃藥一個止痛藥……吃不死?！?/p>

江嶼剛想懟兩句，就見凌寒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從他的齒縫里蹦出來幾個字：

“還有……謝謝你?！?

聲音還帶著些沙啞，微弱得像一陣風就能吹散。

“……算了不跟你計較?！彼h在半空，看著蜷縮在皮椅里的凌寒，又看看自己那因為剛才的行為變得更加透明的手臂：“……”

不過好在凌寒心口那破槽雖然還在危險的1%徘徊，但顏色好像，似乎，也許沒那么死灰了，在那片灰色中透出了一丁點極其微弱的冰藍色。

江嶼扯了扯嘴角，說：“胃病哪有你這樣的，你這看起來不像是胃病，像是絕癥?！?/p>

凌寒沒什么力氣，“……別咒我。”

“誰咒你了，我說的不是實話？跟絕癥忽然發(fā)作了一樣?！彼D了頓，“你有沒有去體檢過啊？”

“……沒時間?！?/p>

江嶼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：“不是？你不體檢？等你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猝死還是病死的！”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