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時,他先著地,把我穩(wěn)穩(wěn)接住。
雨又下了起來,細而密,像無數根銀針。
左奇函把我推進走廊,自己卻被雨幕隔在窗外。
他抬手,指尖在玻璃上畫了一個小小的“M”,然后轉身,消失在夜色里。
我回到房間,發(fā)現窗口多了一張折得極小的紙條,關窗時掉了下來。
紙條是濕的,上面用鉛筆寫著:
【明晚,屋頂花園,帶你吹風?!?/p>
我指尖撫過那行字,聽見自己心跳,像被夜色撕開一道口子。
飛機掠過薔薇別墅上空時,左奇函用口型留下一句“別怕”,便消失在夜色。
我赤足回到臥室,楊博文的呼吸仍平穩(wěn),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
可我知道,有什么東西被悄然撥動——
風、雨、機翼的轟鳴,以及鎖骨上那枚新鮮的齒痕,都在提醒我:
游戲換了玩家。
第二天傍晚,雨后的空氣帶著鐵銹與泥土的腥甜。
我避開主樓,繞到西側花房。
那里恒溫二十六度,玻璃穹頂把晚霞切成菱形碎片,像一塊巨大的萬花筒。
我赤足踩進松軟的腐殖土,黑玫瑰的刺劃破腳踝,血珠滾落,在花瓣上凝成一枚紅點。
——王櫓杰就是在這時出現的。
墨綠色手術袍的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那枝蜿蜒的薔薇紋身。
他蹲在我腳邊,指尖蘸了一點我的血,輕輕點在玫瑰花瓣中央。
王櫓杰“顏色剛剛好?!?/p>
聲音低而溫雅,像解剖刀劃過不銹鋼盤。
我下意識后退,卻被他握住腳踝。
掌心干燥而溫熱,拇指恰好按在那道新鮮傷口上,疼得我一顫。
王櫓杰“別動。”
他抬眼,鏡片后的眸子被夕陽映成琥珀色,
王櫓杰“再動,血會流得更多?!?
下一秒,他把我打橫抱起。
手臂穿過我膝彎,掌心貼著我后背,像抱起一具等待解剖的標本。
不銹鋼操作臺冰涼,貼上我背脊那刻,我倒吸一口氣。
王櫓杰俯身,掌心覆在我膝蓋內側,聲音像麻醉劑:
王櫓杰“放松,很快。”
碘伏棉球擦過傷口,涼意滲進血液。
我抓住他手腕,指尖碰到他腕骨內側一道舊疤——
那是他第一次拿手術刀時留下的。
王櫓杰“想聽故事?”
他低笑,嗓音貼在耳廓,像刀片劃過絲綢。
我點頭。穆莞“嗯嗯,可以嘛?”
他卻只是用鑷子夾起一枚透明創(chuàng)可貼,貼成歪歪扭扭的心形。
王櫓杰“考慮考慮”
王櫓杰“好了?!?/p>
我欲起身,他卻按住我肩,聲音低啞:
王櫓杰“還沒結束?!?
他從口袋里取出一把銀色手術刀,刀背貼著我臉頰緩緩下滑。
金屬的涼意激起一層細小疙瘩。
刀背停在我鎖骨凹陷處,輕輕按壓,留下一道淺淺白痕。
王櫓杰“這里”
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王櫓杰“如果留一道淺疤,會不會更好看?”
穆莞“不要!”
我呼吸一滯,刀背卻移開,換成他溫熱的指腹。
王櫓杰“騙你的。”
他把手術刀折疊,放回口袋,轉而拿起一支透明注射器——空的。
王櫓杰“只是想讓你記住,刀尖在我手里。”
他俯身,唇貼在我耳后最敏感的那一小塊皮膚,聲音像麻醉劑:
王櫓杰“也記住,我永遠不會用它傷你?!?
穆莞“嗯”
花房燈光忽然熄滅,備用燈亮起,昏黃一束打在我們之間。
王櫓杰抬手,指尖沾了點玫瑰汁,在我鎖骨畫一條細線。
王櫓杰“玫瑰汁有色素,三天才會褪?!?/p>
他聲音低啞,像在宣布所有權。
我指尖抵在他胸口,卻被他握住,帶到他唇邊。
王櫓杰“嘗嘗?”
他舌尖極輕地卷走那點汁液,唇貼在我指尖,輕輕一吮。
甜膩混著鐵銹味,在口腔炸開。
他忽然伸手,掌心覆在我后頸,輕輕往前一帶。
我被迫抬頭,額頭抵著他鎖骨。
王櫓杰“穆莞”
他聲音低啞王櫓杰“留疤之前,每天都要找我重新消毒涂藥?!?/p>
我呼吸一滯,指尖在他后背收緊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穆莞“好?!?/p>
他滿意地瞇起眼,指尖撫過我發(fā)梢,聲音溫柔得像夜色:
王櫓杰“乖?!?
花房燈光重新亮起,他把我抱下操作臺,替我理好裙擺。
王櫓杰“明天,同一時間,同一位置?!?/p>
他聲音低啞,像在宣布審判。
我點頭,指尖在他衛(wèi)衣下擺收緊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穆莞“好?!?/p>
他低頭,唇貼在我發(fā)梢,輕輕一吻。
王櫓杰“晚安,穆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