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完臺球后,高宇則跟他道了個別,回家去了。
范豫到商店買了一提啤酒拎著去了學校宿舍,左手夾著細煙,右手拎著啤酒,到了宿舍門口,范豫把煙叼在嘴里,一把拉開了門.
成凱正一臉煩躁的搗鼓著被套"老子真是日了,這啥破玩意兒?。?
成凱聽見聲音轉(zhuǎn)頭就看見了范豫,頓時眼冒星光,仿佛看到了救星,立馬就屁頗屁顛的跑了過去叫了聲"豫哥!"
范豫看見他愣了愣神,問道"你怎么在這兒?"
成凱解釋道"我回去吃完飯,跟我媽理論了半天,讓她給我把走讀改成住宿了,這不,擱家順了一套被子."
范豫聞言嗤了聲,吸了一口嘴里叼著的煙,把拎的提啤酒扔在地上"住宿了你不去網(wǎng)吧了?"
"沒事兒啊,跟豫哥翻墻去不是更刺激嘛。"成凱無所謂的笑道。
"你哪次不是鉆的狗洞?"范豫撣了撣煙灰,往床上一坐。
成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"這不是身高不太夠嘛,豫哥,那個被套能不能…………"
"看好了,最后一次."范豫把煙熄在煙灰缸里,站起身,從他的床位上把被套拿出來.
行李箱壞了,于汐汐只能一路提著,不知道有多重,到了女生宿舍后鋪好床,擺放好東西。
她床上放著一件新校服,不用猜都知道是班主任李麗送來的,因為她的好成績,第一天開學她很受歡迎。
下午沒有課,于汐汐蹲下身子從行李箱里拿出沐浴露洗發(fā)水和浴巾,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。
霧氣騰騰的上來,于汐汐洗完澡用肥皂搓了搓擦傷的手臂,白暫的手臂上多了幾條傷痕,往外滲著細細的血珠,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。
處理完傷痕,于汐汐從浴室里出來,找了件厚一點的裙子穿上,伏在走廊的防護桿上。
晚間的風吹的柔和,于汐汐放松的閉了閉眼,從口袋里摸出手機,找到通迅錄里備注為姑姑的號碼撥打過去。
范豫幫他套完被子,成凱到小賣部買了一袋花生米回來,兩個人就著啤酒吃完一頓。
喝了大半提啤酒,成凱直接醉倒,趴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范豫把最后一口啤酒灌下去,瓶子捏扁,扔進垃圾桶,起身走出寢室。
外面的天快黑了,有些陰沉,范豫捏了捏眉弓,手肘撐在欄桿上,陰沉沉的天空中裂開一條不規(guī)則的縫隙,閃電來了,估計快要下雨.
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,隨后是大媽們的罵聲,和麻將碰撞的聲音摻在一起,一聽就是在牌桌上。
"清一色,胡啦!"
"你個天殺的臭婆子,老娘看你是出千了吧."
"呦呵,你罵誰呢于娟芳,你玩兒不起就別玩兒了,急什么眼呢你,血口噴人真是."
"我呸!老娘還就不玩兒了!"于娟芳氣得一把打翻麻將,抓起挎包,奪門而出。
電話那頭沒一會兒就安靜了
"姑姑."于汐汐試探性的開口
"要錢沒有啊,老娘剛輸了三千多。"于娟芳順了順胸口堵著的一團怒意,沒好氣的說道。
于汐汐頓了頓,解釋道"我不是要"
她話還沒說完,被于娟芳不耐煩的打斷"行了行了,你養(yǎng)的那貓又臭又臟的,還成天叫喚,煩死個人了,我已經(jīng)扔了,你那貓糧啥的也不用買了。"
于汐汐愣了愣,心底涌上一股酸澀"你扔哪兒了?"
于娟芳煩燥的"咦"了聲。
“還能扔哪兒?大馬路上唄.”
“你憑什么?你憑什么不經(jīng)過我的同意把小福扔了?!”于汐汐聲音顫抖著大聲質(zhì)問她.
"就一畜牲而已,你至于么?"
于汐汐掛斷電話,一刻也不敢耽擱,把手機扔在床上,跌跌撞撞飛奔到樓下,幾聲雷鳴響起,震耳欲聾,大雨傾盆而下,打在地上密密麻麻的,像離弦的箭。
雨天路滑,她摔了幾跤,顧不上身體的疼痛,爬起來又繼續(xù)跑。
她往校門口闖,保安攔她不讓她出去,她又跑到鐵絲墻那邊爬,豆大的雨水順著她垂落的發(fā)絲不斷往下滴著,她紅著眼睛,鋒利的鐵絲網(wǎng)扎破她的手臂和小腿,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。
于汐汐不知跑了多久,到了景南小區(qū)樓下,車來車往的斑馬線上,一個橘黃色的小身影就這么安靜的躺在地上,它的腿和肚子被車碾壓的血肉模糊,血液被大量的雨水沖淡。
于汐汐腦子嗡的一聲,一片空白.傻傻的站在原地,眼神呆滯,淌了滿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。
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成為了一顆炸彈,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