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的襄陽城門轟然洞開!
早已在門后整裝待發(fā)的宋軍鐵騎,如同決堤的洪流,洶涌而出!戰(zhàn)馬嘶鳴,鐵蹄翻騰,卷起漫天煙塵!緊跟在騎兵洪流之后的,是數(shù)十輛噴吐著滾滾黑煙、發(fā)出巨大轟鳴的鋼鐵怪獸——簡陋的內(nèi)燃機(jī)驅(qū)動的裝甲戰(zhàn)車!雖然粗糙,但履帶碾壓大地,車頂?shù)鸟R克沁機(jī)槍瘋狂地噴吐著火舌,將潰逃的蒙古殘兵如同割草般掃倒!
鋼鐵洪流,在“飛火流星”開辟的血色通道中,帶著無堅不摧的氣勢,向著北方,向著蒙古草原的腹心,開始了摧枯拉朽的橫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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萊茵河畔,科隆大教堂高聳的雙塔刺破陰沉的天空。
這座象征著神圣羅馬帝國信仰與力量巔峰的宏偉石質(zhì)建筑,此刻卻籠罩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之中。教堂巨大的彩色玻璃花窗早已被震碎,只留下空洞的框架。堅固的石墻上布滿了猙獰的彈坑和焦黑的灼燒痕跡。
教堂前的廣場,以及更遠(yuǎn)處通往萊茵河的石橋,已化為人間煉獄。
穿著各色紋章罩袍、手持長矛巨劍的騎士,穿著皮甲鎖甲的雇傭兵,以及臨時征召的民兵……曾經(jīng)驕傲的歐洲聯(lián)軍,此刻如同被風(fēng)暴摧折的麥田,成片地倒下。馬克沁機(jī)槍那持續(xù)不斷的、撕裂布帛般的恐怖嘶吼,如同死神的喪鐘,主宰著這片戰(zhàn)場。密集的彈雨潑灑在沖鋒的人群中,爆開一團(tuán)團(tuán)刺目的血霧。厚重的板甲在高速彈頭面前如同紙片般被洞穿,長矛折斷,巨劍脫手,人體如同被無形巨錘砸中般碎裂。
“頂?。榱松系?!為了皇帝!頂?。 币幻砼A麗鎧甲、頭盔上裝飾著巨大羽翎的神圣羅馬帝國選帝侯,揮舞著鑲嵌寶石的長劍,試圖組織起混亂的陣線。他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
“轟!”
一發(fā)75毫米野戰(zhàn)炮的炮彈在他附近炸開!灼熱的氣浪夾雜著致命的破片橫掃而過!選帝侯連人帶馬被狠狠掀飛,華麗的鎧甲瞬間扭曲變形,人和馬的殘骸混合著泥土高高拋起,又重重落下。那頂裝飾著巨大羽翎的頭盔滾落在泥濘中,被無數(shù)慌亂逃命的腳步踩入污泥。
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。聯(lián)軍的陣線徹底崩潰了。士兵們丟下武器,哭喊著,推搡著,不顧一切地向后奔逃,只求遠(yuǎn)離那片不斷噴吐死亡火舌的東方惡魔陣地。通往萊茵河的石橋成了死亡陷阱,狹窄的橋面上擠滿了潰兵,互相推搡踩踏,不斷有人慘叫著跌落冰冷的河水。
教堂高高的鐘樓內(nèi),教皇英諾森四世身披象征最高神權(quán)的白袍,手捧黃金十字架,站在破損的窗前。他蒼老的臉龐上毫無血色,渾濁的眼中充滿了最深沉的絕望和信仰崩塌的茫然。他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沉重的十字架。窗外,是不斷倒下的信徒,是噴吐著地獄之火的鋼鐵怪物,是那面在硝煙中獵獵招展、如同不可阻擋之命運(yùn)的玄底金日戰(zhàn)旗。
“主啊……這難道……就是您降下的末日審判嗎?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。曾經(jīng)堅不可摧的信仰堡壘,在東方那無法理解、無法抗拒的毀滅力量面前,搖搖欲墜。
“砰!”鐘樓沉重的木門被猛地撞開!
兩名身穿黑色制式軍服、頭戴鋼盔、手持著一種結(jié)構(gòu)緊湊、槍管短粗的自動武器(斯登沖鋒槍)的宋軍士兵沖了進(jìn)來。他們的動作迅捷而專業(yè),眼神銳利如鷹隼,冰冷的槍口瞬間鎖定了窗邊那個穿著顯眼白袍的老人。
舉起手!不許動!”生硬的拉丁語命令響起。
教皇英諾森四世身體猛地一僵。他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看著那兩個如同鋼鐵鑄造般的東方士兵,看著他們手中那從未見過的致命武器。手中的黃金十字架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,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他緩緩地、顫抖地舉起了雙手,白袍的袖口無力地垂下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。硝煙彌漫,萊茵河水嗚咽流淌。遠(yuǎn)處,一面巨大的玄底金日旗,正緩緩升起在科隆大教堂最高的塔尖,在陰沉的歐洲天空下,宣告著一個舊時代的終結(jié),和一個無法抗拒的新秩序的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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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之巔,封禪臺。
巨大的漢白玉平臺在初升的朝陽下,流淌著金色的光澤。云海在腳下翻騰涌動,如同凝固的白色波濤,將塵世喧囂隔絕于萬丈之下。凜冽的山風(fēng)呼嘯而過,卷動無數(shù)旗幟,發(fā)出獵獵的聲響。
平臺之上,肅立著無數(shù)身影。
來自神州本土的文臣武將,甲胄鮮明,袍服莊重,神情肅穆而自豪。來自草原、西域、南洋、天竺、波斯、歐羅巴……膚色各異、服飾迥異的人們,代表著這顆星球上曾經(jīng)最強(qiáng)大的帝國、最古老的王國、最剽悍的部族。他們的臉上,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桀驁與榮光,只剩下深深的敬畏、疲憊,以及一種面對不可抗命運(yùn)的巨大茫然。他們按照嚴(yán)格的序列站立,如同朝覲神祇的信徒。
封禪臺中央,趙昚身披玄底十二章紋袞服,頭戴十二旒冕冠,負(fù)手而立。朝陽的金輝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輪廓,冕旒垂下的玉藻微微晃動,遮不住那雙深邃如淵、仿佛映照著整個寰宇的眼眸。他靜靜地站在那里,便如同世界的中心,萬國的焦點(diǎn)。
在他身側(cè)稍后一步,岳飛肅立。這位功勛蓋世的老帥,并未穿戴華麗的大元帥袍服,依舊是一身洗得發(fā)白、漿得筆挺的舊式戰(zhàn)袍,外面套著一件半舊的輕甲。花白的鬢角在風(fēng)中微動,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,腰桿卻挺得比泰山上的松柏還要筆直。他雙手自然垂于身側(cè),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下萬邦來朝的景象,如同在檢閱一場尋常的操演,古井無波。
肅穆的雅樂緩緩奏響,編鐘悠揚(yáng),磬聲清越,回蕩在云海山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