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珈彧只好苦著臉又灌了幾口。
手機震動,是“瘋?cè)嗽骸比毫恼ㄥ仭?/p>
賀峻霖【賀の霖】:珈彧!聽說你英勇就義了![蠟燭.jpg]
宋亞軒【宋の軒】:[鴕鳥跳舞.gif] 精神攻擊療法!專治怕打針!
劉耀文【劉の文」:馬哥是不是又擺著閻王臉當門神了?
姜珈彧剛想打字控訴,手機就被抽走。
馬嘉祺病號禁止勞神。
馬嘉祺掃了眼屏幕,直接鎖屏塞進自己口袋。
馬嘉祺【12127】宋亞軒,鴕鳥舞留著你自己看。
馬嘉祺來吧,小乖。我們歇一會兒。
點滴緩慢地滴著。
姜珈彧昏昏沉沉,腦袋一點一點,不知不覺就往馬嘉祺肩膀上歪。
就在即將靠實的瞬間,一只溫熱的手掌穩(wěn)穩(wěn)托住了她的側(cè)頰。
馬嘉祺小心壓針,小寶。
馬嘉祺低聲提醒,調(diào)整姿勢讓她能更舒服地枕著自己肩膀,又不至于碰到輸液的手。
他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薄荷糖鐵盒,倒出一?,摼G的糖丸,沒給她,而是用指尖拈著,在她燒得干涸起皮的唇瓣上極輕地蹭了蹭。
清冽的薄荷氣息瞬間鉆入鼻腔,帶來一絲提神的涼意。
馬嘉祺張嘴?!?
姜珈彧下意識啟唇。
糖丸被推進來,清甜冰涼在舌尖化開,稍稍壓下了喉嚨的灼痛和滿嘴苦澀。
她滿足地喟嘆一聲,像只終于得到安撫的貓,在他頸窩蹭了蹭,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,徹底卸了力。
馬嘉祺垂眸,看著她燒得緋紅的臉頰貼著自己肩頭,呼吸因為鼻塞而略顯沉重,長睫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陰影。
那股在醫(yī)院強壓下的、混合著心疼與后怕的酸澀感,此刻才洶涌地漫上心頭。
他收攏手臂,將她更密實地圈在自己氣息范圍里,下巴輕輕抵著她柔軟的發(fā)頂。
點滴還剩小半袋。
他保持著這個姿勢,一動不動,像一尊沉默的守護石像。
只有搭在她輸液管上的指尖,會隨著藥液滴落的速度,極輕地、一下下摩挲著那截冰涼的軟管,仿佛要將自己的體溫渡過去,驅(qū)散藥液的寒。
窗外,秋雨不知何時停了。
清冷的月光透過百葉窗縫隙,在地面投下狹長的光帶。
輸液室安靜得只剩下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點滴規(guī)律的滴答。
馬嘉祺低下頭,溫熱的唇極其克制地、蜻蜓點水般印在她汗?jié)竦念~角,一個無聲的、滾燙的烙印。
馬嘉祺睡吧。
他聲音低得近乎耳語,融進清冷的月光里。
馬嘉祺哥哥在呢。馬上就好了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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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個小時的輸液,時間仿佛被拉得無限漫長。
馬嘉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,手臂被壓得麻木也一動不動,只是專注地抱著她,感受著她逐漸平穩(wěn)下來的呼吸和退下去一些的體溫,手指持續(xù)著那輕柔的、幾乎成了本能的安撫動作。
窗外的光線從明亮變得柔和,在他低垂的眉眼和姜珈彧安靜的睡顏上投下溫暖的光影。
當最后一滴冰冷的藥液終于滴完,護士輕輕拔掉針頭時,姜珈彧也只是在睡夢中微微蹙了下眉,沒有醒來。
她似乎終于在這份極致的安全感和溫柔的撫慰中,徹底放松下來,沉沉地睡去,呼吸變得均勻綿長,臉上的潮紅也褪去了大半,只剩下一點病后的蒼白。
馬嘉祺小心翼翼地將她重新抱起來,像托著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。
看著她蒼白小臉上殘留的淚痕,那些因她不愛惜身體而生的氣早已煙消云散,只剩下滿溢的心疼和一種沉甸甸的、無比踏實的擁有感。
他抱著她,穩(wěn)穩(wěn)地走進外面華燈初上的暮色里。
他知道,懷里這只生病的“小貓”,很快就會恢復活力,變回那個光芒萬丈的姜珈彧。
但此刻,他只想把她好好護在懷里,帶她回那個溫暖安寧的港灣,讓她在他的守護下,安心地徹底痊愈。
走出醫(yī)院,夜色已深。
馬嘉祺抱著姜珈彧坐進車里,手機再次震動,是劉耀文發(fā)來的私信:
劉耀文【馬嘉祺,珈彧好些沒?】
劉耀文【那個…我訂了個頂級燕窩粥和一堆補品,明早送到你家?!?/p>
劉耀文【別拒絕!這是小弟我孝敬彧姐…阿不,貓姐的!讓她安心當幾天貓,趕緊好起來繼續(xù)當彧姐罩著我阿!】
劉耀文【(附贈一個跪地求饒的賤兮兮表情包)】
看著劉耀文別扭卻真誠的關(guān)心,再看看懷里呼吸平穩(wěn)許多、但依舊脆弱的“小貓”,馬嘉祺緊繃了一天的下頜線終于柔和下來。
他低頭,一個極輕、極珍重的吻落在姜珈彧微涼的額頭上。
馬嘉祺回家了,貓貓?!?/p>
他低聲呢喃,聲音里是化不開的憐惜和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