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無聊的話?!?/p>
“那就去休息?!彼f道,語氣是平鋪直敘的,聽不出命令,也聽不出關懷,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。
“或者,找點別的事做?!?/p>
蘇子卿沒有說“回你的房間”,也沒有限定他必須做什么。
這是一種模糊給予了一定自由空間的指令。
龐尊怔了怔,隨即低下頭,輕聲應道:“……是。”
“你是呆子嗎?”
“我的意思是無聊的話,可以找點事做,結果你回一個是…”
那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捕捉的……不耐煩?
龐尊猛地抬頭,臉上血色瞬間褪盡,又迅速涌上,燒得他耳根通紅。
“我……”他試圖開口,聲音干澀得厲害,卻不知道能說什么。道歉?認錯?解釋自己只是習慣了服從他任何帶有指令意味的話語?
蘇子卿看著他這幅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的樣子,他沒有再繼續(xù)這個話題。
他不是呆子。
他只是……太過在意。
夜色漸深,別墅里徹底安靜下來。
龐尊躺在床上,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模糊的輪廓。身體是疲憊的,但精神卻異常清醒。
他翻了個身,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,上面帶著洗滌劑清爽干凈的氣息,卻莫名讓他想起蘇子卿經過他身邊時,若有若無的香。
這種不受控制的聯想讓他感到一絲煩躁,卻又摻雜著隱秘的悸動。
直到聽到隱秘的聲音,幾乎是本能,龐尊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,動作輕捷無聲,他側耳傾聽,確認了聲音的來源。
不過這別墅里除了蘇子卿和他就沒有其他人了。
重新躺回床上,這一次,他閉上了眼睛,強迫自己入睡,只是那緊閉的眼睫,在黑暗中,幾不可察地顫抖著。
龐尊似有所覺,猛地回頭看到蘇子卿,手下意識一抖,他迅速站穩(wěn)。
“……早上好?!甭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干澀。
“收拾一下?!彼麑嬜鹫f,語氣和讓他去洗菜剝蒜時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
“上午跟我出去一趟?!?/p>
龐尊壓下心頭的波瀾,恭敬地應道:“是?!?/p>
“記得戴上項圈哦。”蘇子卿的命令下達得隨意又自然,仿佛只是讓龐尊去拿件外套。
那句關于項圈的提醒,更是輕飄飄的,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意味,如同出門前提醒“記得帶鑰匙”。
“好?!?/p>
龐尊聽到這句話已經毫無反應了,他想到了出去,還有項圈的事情,他早都沒有自尊了,因為蘇子卿怎樣對他,他現在都可以接受。
片刻后,龐尊回來了,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黑色勁裝,領口嚴實地扣到了最上一顆,恰好能將那銀黑色的項圈完美地遮掩在布料之下,只留下一個冷硬的邊緣若隱若現。
在蘇子卿看過來的時候才把領口的扣子解開能看到項圈,最開始龐尊遮住就是因為想讓蘇子卿多看自己兩眼。
“走吧?!碧K子卿淡淡開口,率先向外走去。
其實蘇子卿讓龐尊和自己出去也其實沒有什么大的事,只是最近自己手癢了,想找?guī)讉€人挑釁挑釁,尤其是林夕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