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公爵夫人開始在北端生活時,我還擔心會出什么亂子呢。不過啊,真不愧是南方大領(lǐng)主的長女,是位手腕高明的大人??!”
對于布魯諾的話,騎士們也都坦率地點頭贊同。
“接下來,只要閣下也能迎來繼承人,奧爾多蘭家就安泰無憂了?!?/p>
“夫人也才剛成年不久吧?閣下大概也想多享受一會兒新婚生活?”
“話雖如此,孩子可不是想生多少次就能生多少次的東西啊,還是趁早嘗試為好?!?/p>
大概是酒勁上來的緣故吧,場面轉(zhuǎn)眼間就朝著自作主張的方向熱烈討論起來。
奧古斯特見狀,故意清了清嗓子:
“咳咳?!?/p>
“這種閑話萬一不慎傳入閣下耳中,恐怕會讓閣下不快吧。最近閣下在威廉少爺?shù)慕逃?,可是越發(fā)用心了。”
“說起來,也常聽說閣下經(jīng)常陪伴威廉少爺呢?!?/p>
“奧爾多蘭的公子那特有的聰慧勁兒也開始顯現(xiàn)出來了呢?!?/p>
“正是正是。我們這些做臣下的能做的,就是毫無差錯地執(zhí)行閣下的命令。啊,新的一桶酒到了,讓我們再次為此次的成功干杯吧!”
隨著話題轉(zhuǎn)變,奧古斯特笑容滿面地開始勸下一輪酒。
——這些大叔們啊,真是一點都沒變呢。
弗朗切斯卡王國雖然較之周邊國家,風氣算是比較自由開放的,但其中尤以北部這塊土地,秉持著最為陳舊的觀念。
他們毫無惡意、甚至是理所當然地相信著:男人最重要的職責是為守護土地和家族而戰(zhàn);而女人的職責則是守護家庭、生兒育女。
騎士們沒有絲毫的惡意或壞心。
而他們以深厚的情義效忠著亞歷克西斯,這也同樣是事實。
這份忠誠,是需要用生命去托付的重責。
——然而閣下所需要的,卻并非此物。真是諷刺啊。
周遭的忠誠越是厚重,身處其中心的“奧爾多蘭公爵”就越必須成為一個完美的存在。
自然而然,他只能變成一個不感情用事、不存私欲、只為回應(yīng)所奉獻的忠誠而存在的存在。
在他們面前展現(xiàn)出威嚴的公爵風范、舉止得體,這對亞歷克西斯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但若要說讓那冷冽的表情融化,不經(jīng)意間展露出柔軟的笑容,想必對他而言相當困難吧。
“說到新婚,赫爾曼卿的妻子可習慣北部了?老兄你也年紀不小了,是該早點考慮繼承人的事了?!?/p>
像是代替亞歷克西斯被問到一樣,話頭拋給了赫爾曼。
聽到這番話,赫爾曼露出了苦笑。
去年開始,年輕騎士們集中迎來了結(jié)婚生子潮,而幾年前與原配離婚的赫爾曼,也才剛剛迎娶了新妻。
伴隨著領(lǐng)主的婚禮,屬下紛紛結(jié)婚,或是懷孕生子接踵而至,這是常有的事。
如此誕下的孩子,會被培養(yǎng)成與主君的孩子年齡相仿的玩伴或是未來的近臣。
雖然未曾特意打聽過,但奧古斯特本人也是在亞歷克西斯之后幾個月才降生,想必與此事有關(guān)吧。
“我嘛,因為前妻也是那樣,所以想再多等一段時間,讓妻子適應(yīng)北部的生活。”
能獲得奧爾多蘭家敘任的騎士,有幾個共通點。
其中最大的一點,便是擁有足以追隨奔赴普魯伊納之戰(zhàn)的亞歷克西斯的魔力耐性。
通常,通過參加討伐立下戰(zhàn)功來獲得敘任是普遍途徑,自然也就形成了這種情況。
而擁有高魔力耐性,便等同于本人擁有強大的魔力。
赫爾曼的前妻.......聽說是個從外地嫁來的姑娘,頭胎流產(chǎn)了。
之后便因此心病纏身,以療養(yǎng)的名義回了娘家,幾年后提出了離婚。
通常,教會強烈忌諱撤回已締結(jié)的婚姻,但也有幾條例外。
其中之一便是,其中一方進入神殿或教會.......即斷絕俗世之緣。
被認定為精神崩潰、無法再回來的姑娘,大概會被送進安靜的修道院,在那里度過余生吧。
若不離婚,赫爾曼也無法迎娶下一任妻子。
想必赫爾曼家會向妻子所在的寺院終生捐贈,確保前妻生活無虞。
這便是政治聯(lián)姻圓滿收場的一種形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