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在訓(xùn)練場的草葉上滾動，折射出細(xì)碎的光。
帶土站在隊伍里，指尖幾乎要掐進(jìn)掌心——眼前的場景熟悉得讓他心臟發(fā)顫。
水門老師銀白色的發(fā)梢沾著霧水，指尖那枚青銅鈴鐺在晨光里晃出冷光。
鈴鐺上的木葉徽記，和他記憶里無數(shù)次午夜夢回的畫面重合。
“今天的測試規(guī)則很簡單?！彼T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溫和，卻像一塊石頭投進(jìn)帶土的記憶深潭，“從這里拿到鈴鐺，就算通過。
”他晃了晃指尖的鈴鐺，清脆的響聲里，帶土仿佛聽見了琳后來的哭喊，聽見了卡卡西沉默的呼吸，還有自己被巨石壓碎時的轟鳴。
“水門老師，”琳的聲音帶著困惑拉回他的神思，她下意識地咬著下唇，黑亮的眼睛里滿是不解，“為什么只有一個鈴鐺呀？”
帶土的目光落在琳的側(cè)臉上。
九的琳，臉頰還有未褪的嬰兒肥，兩邊紫色的油彩！睫毛長長的，陽光落在她發(fā)頂，像鍍了層金邊。
這是他用半生執(zhí)念守護(hù)的容顏，是他跨越生死也要挽回的溫暖。
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——琳，還是這么單純。
【水門老師當(dāng)然是在考驗團隊合作。】
這個念頭毫無預(yù)兆地撞進(jìn)腦海，比上一世此刻的想法更清晰、更篤定。
上一世的他還在為鈴鐺數(shù)量和卡卡西爭執(zhí)，可現(xiàn)在，經(jīng)歷過失去一切的痛苦。
他比誰都清楚，水門老師真正想看到的是什么。
他眼角的余光掃過身旁的卡卡西。少年卡卡西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，護(hù)額遮住半只寫輪眼，右手搭在苦無上，指尖泛白。
帶土知道，這時候的卡卡西還困在父親白牙自盡的陰影里，認(rèn)定“忍者必須舍棄感情”。
上一世的自己總罵他冷血，可如今看來，那副冷漠的面具下，藏著多少無人知曉的掙扎？
“沒有拿到鈴鐺的人，”水門的聲音陡然轉(zhuǎn)沉，打斷了帶土的思緒，“要回忍者學(xué)校重新學(xué)習(xí)。
”他將鈴鐺揣進(jìn)忍具包，拍了拍，“給你們十分鐘，商量戰(zhàn)術(shù)?！?/p>
琳立刻拉著兩人退到角落，聲音里帶著急意：“怎么辦？只有兩個鈴鐺，我們?nèi)齻€人……”
“當(dāng)然是一起搶！
”帶土搶在卡卡西開口前說道，語氣比上一世堅定百倍。
他看著琳泛紅的眼眶，心臟像是被什么攥住——這一世，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掉隊，更不會讓琳露出這種快要哭出來的表情。
卡卡西果然皺起眉，語氣冰冷：“無聊。
水門老師的速度是木葉第一，正面強攻就是自尋死路。
而且……”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兩人，“忍者的任務(wù)優(yōu)先于同伴，犧牲是必要的?！?/p>
“你閉嘴！”帶土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上一世他也是這么憤怒，可此刻的怒火里，更多的是后怕——他太清楚這句話背后，是怎樣的悲劇開端。
“卡卡西，你看著我。
”帶土攥住他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指尖發(fā)白，“水門老師從來不會教我們舍棄同伴。
這場測試，考的根本不是誰能搶到鈴鐺，而是我們會不會丟下彼此！”
卡卡西愣住了，黑眸里閃過一絲錯愕。
帶土很少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，更不會用如此灼熱的眼神盯著他，那眼神里有憤怒，有焦急，還有一種……他讀不懂的、近乎絕望的懇切。
琳也用力點頭，伸手按住兩人的肩膀：“
帶土說得對！我們是同伴?。【退慊貙W(xué)校，也要三個人一起回去！”
卡卡西沉默了。
帶土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，突然想起未來那個總是獨自坐在火影巖上的男人。
他放緩了語氣，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：“卡卡西，你的雷切還沒完全掌握，但速度已經(jīng)很快了。
等下你負(fù)責(zé)佯攻，用最快的速度擾亂水門老師的節(jié)奏，不用硬拼，只要拖延時間?！?/p>
他轉(zhuǎn)向琳，目光瞬間柔和下來：“琳，你的感知術(shù)比我們都強，等下你用查克拉鎖定水門老師的位置，一旦他用飛雷神，立刻告訴我們坐標(biāo)。
還有……”帶土從忍具包掏出一枚煙霧彈塞進(jìn)她手里，“這個拿著，必要的時候用，別讓自己受傷?！?/p>
琳的眼睛亮了起來，用力點頭：“嗯！我明白了！”
帶土深吸一口氣，看向卡卡西：“我會用土遁制造障礙，配合你的佯攻繞到側(cè)面。
水門老師的飛雷神需要標(biāo)記，他剛才碰過那邊的櫻花樹。
”他指向訓(xùn)練場邊緣的那棵樹，“等下我會破壞那棵樹，讓他暫時無法在那里瞬移。”
卡卡西猛地抬頭看他，眼神里滿是震驚。
飛雷神需要標(biāo)記這件事，連很多上忍都不知道，帶土怎么會……？
“別問為什么?！睅林浪谙胧裁?，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個有些笨拙的笑容，“相信我一次，行不行？”
卡卡西看著他眼里的光，那是不同于以往莽撞的、帶著某種確信的光芒。
他沉默片刻，幾不可查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十分鐘一到，三人站回原地。水門看著他們緊繃卻默契的站姿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：“準(zhǔn)備好了？”
“是！”
話音未落，水門的身影已化作一道藍(lán)光消失。
“西北方五米！”琳的聲音瞬間響起，她雙手結(jié)印，感知術(shù)如蛛網(wǎng)般鋪開，“他在加速靠近！”
“就是現(xiàn)在！”卡卡西大喊一聲，雙手快速結(jié)印，“土遁·土流壁！”
一面厚實的土墻拔地而起，擋住了水門的去路。
幾乎同時，帶土化作一道殘影沖了出去，手里的苦無直刺土墻后方——他算準(zhǔn)了水門會繞開土墻！
“砰！”苦無與水門的苦無在半空相撞，火花四濺。
水門輕笑：“反應(yīng)很快。”
就在兩人交手的瞬間，卡卡西已繞到側(cè)面，手里的起爆符精準(zhǔn)地貼在那棵櫻花樹上。
“抱歉了老師！”他按下引爆器，爆炸聲響起的同時，他縱身躍向水門的后背——水門為了避開爆炸的氣浪，暫時停下了瞬移！
“帶土小心！”琳突然尖叫。水門的另一只手已經(jīng)摸向忍具包，那里藏著備用的標(biāo)記苦無！
帶土瞳孔驟縮，幾乎是本能地將手里的煙霧彈擲向水門的臉。
白色煙霧炸開的瞬間，他聽見卡卡西的聲音：“雷遁·地走！”
電流順著地面蔓延，水門的動作頓了半秒——他雖然能避開攻擊，卻不能完全無視電流帶來的麻痹感。
就是這半秒！帶土撲過去的同時，琳也沖了上來，她沒有攻擊，而是用身體撞向水門的手臂，硬生生讓那只抓向忍具包的手偏了方向。
“琳！”帶土和卡卡西同時大喊。
水門顯然也沒料到琳會這么做，下意識地收了力。
就在這一剎那的遲疑，帶土的手指已經(jīng)抓住了忍具包的拉鏈——他甚至能感覺到鈴鐺在里面輕微晃動！
“抓到了！”帶土猛地拉開拉鏈，指尖觸到那枚冰涼的金屬時，心臟狂跳起來。
水門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，力道卻很輕。煙霧散去，帶土看見水門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，眼里滿是贊許：“不錯嘛，帶土。”
帶土愣住了，手里緊緊攥著鈴鐺，突然反應(yīng)過來——剛才水門明明有無數(shù)次機會阻止他，卻都刻意放慢了動作。
琳撲過來，看著帶土手里的鈴鐺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我們做到了！”
卡卡西也走了過來，雖然還是沒什么表情，但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彎。
水門看著三個少年少女，陽光穿過他們年輕的臉龐，在地上投下交織的影子。
他伸手揉了揉帶土的頭發(fā)，又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，最后對琳笑了笑：“你們通過了?！?/p>
“可是老師，只有兩個鈴鐺……”琳小聲說。
水門從忍具包里又拿出兩枚鈴鐺，遞到他們手里：“測試開始時我就說了，‘拿到鈴鐺就算通過’?！彼瘟嘶问掷锏拟忚K，笑容溫暖，“我可從來沒說過，每個人只能拿一個?！?/p>
帶土看著掌心的鈴鐺，突然眼眶發(fā)熱。
上一世的這場測試，他們吵得不可開交，最后還是水門老師主動說三人都通過了。
原來從一開始，老師就沒打算讓任何人掉隊。
他轉(zhuǎn)頭看向琳，她正低頭看著鈴鐺，嘴角的笑意像春風(fēng)里的櫻花。
再看向卡卡西，他把鈴鐺別在忍具包上，側(cè)臉在陽光下顯得柔和了許多。
帶土握緊了鈴鐺，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，卻燙得他心臟發(fā)顫。
這一世，真好。
他不會再讓琳死在神無毗橋，不會再讓卡卡西背負(fù)那么多痛苦，更不會讓自己變成那個毀掉一切的怪物。
鈴鐺的響聲在訓(xùn)練場回蕩，清脆，明亮，像一個全新的開始。
津ICP備2022002164號-2 © 2016-2023 iHuaBen.com 版權(quán)保護(hù)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:jubao@ihuaben.com
京公網(wǎng)安備11010502036362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