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這份溫馨與期待,沒多久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。
一日午后,你剛?cè)ヌt(yī)院當(dāng)值不久。小院的門被叩響。老仆去開門,只見門外站著一位身著素色錦袍、面色冷峻、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男子。他身后跟著兩個(gè)神情肅穆的隨從。
“請問,伍清秋可住此處?”男子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(yán)。
老仆被他的氣勢所懾,訥訥道:“是…小姐剛?cè)ギ?dāng)值了?!?/p>
“無妨?!蹦凶幽抗庠竭^老仆,徑直落在聞聲從屋內(nèi)走出的蕭元漪身上。那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、挑剔,甚至還有一絲…不易察覺的鄙夷。
蕭元漪心頭一凜,瞬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——你的父親,伍鴻。
“蕭夫人?”伍鴻開口,語氣平淡無波,卻讓蕭元漪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。
“正是妾身。您…里面請。”蕭元漪壓下心中的不安,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,側(cè)身相迎。她深知這位在你心中的分量,也知你們父女二人關(guān)系并不好,他此來絕非善意……
伍鴻步入小院,目光如刀般掃過簡樸的院落,最終落在蕭元漪身上,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。那眼神,像是在評(píng)估一件物品的價(jià)值。
“蕭夫人不必客氣?!蔽轼櫾谥魑蛔拢⑽磁鍪捲舴钌系牟?,開門見山,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疏離,“老夫此來,是為小女清秋。”
蕭元漪垂手侍立一旁,心提到了嗓子眼:“伍掌門請講。”
“老夫聽聞,”伍鴻的聲音冷了幾分,“小女近日所為,驚世駭俗,更將夫人接回此處…同?。俊彼桃饧又亓恕巴 倍?,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伍掌門,我與清秋…”
“夫人不必解釋!”伍鴻抬手打斷她,眼神銳利如刀,“老夫并非不通情理之人。小女頑劣,離家出走,承蒙夫人收留照顧,老夫在此謝過?!彼⑽㈩h首,禮節(jié)周到,卻毫無溫度。
“然,”他話鋒陡然一轉(zhuǎn),語氣變得嚴(yán)厲,“夫人可知,清秋自幼便與浪霽派少主唐凌定有婚約?” “浪霽派乃武林世家,與我孖鶴派門當(dāng)戶對(duì),淵源深厚。唐凌少年英才,前途無量,與小女年貌相當(dāng),實(shí)乃良配!”
“婚約?!”蕭元漪如遭雷擊,臉色瞬間煞白。你從未向她提起過此事!
“夫人年長清秋近二十載,”伍鴻的聲音如同淬了冰,每一個(gè)字都像冰錐刺向蕭元漪,“又曾為人婦,經(jīng)歷復(fù)雜。而清秋,不過是個(gè)涉世未深、一時(shí)被情愫沖昏頭腦的孩子。夫人歷經(jīng)世事,當(dāng)知人言可畏,更當(dāng)明白,何為‘般配’,何為‘拖累’!”
“拖累”二字,如同重錘,狠狠砸在蕭元漪心上!她身形晃了晃,勉強(qiáng)扶住桌沿才站穩(wěn)。伍鴻的話,精準(zhǔn)地戳中了她內(nèi)心深處最隱秘的自卑和恐懼!
“夫人如今處境艱難,聲名有損,老夫亦深表同情?!蔽轼櫟恼Z氣帶上了一絲看似悲憫,實(shí)則更為殘忍的施壓,“但夫人若真為清秋著想,便不該將她拖入這萬劫不復(fù)的境地!她天資卓絕,本該在醫(yī)毒之道上大放異彩,前途無量!如今卻因夫人之故,深陷流言漩渦,自毀前程!甚至可能連累我孖鶴派百年清譽(yù)!夫人于心何忍?”
“老夫今日之言,句句肺腑。望夫人三思,莫要因一己私欲,誤了小女終身!”伍鴻說完,不再看蕭元漪慘白如紙的臉色,起身拂袖而去,留下兩個(gè)冰冷的字,“告辭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