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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點，酒館門口的霓虹燈管正發(fā)出輕微的嗡鳴

祁念踩著磨白的帆布鞋蹦下臺階時，手機屏幕亮了亮，顯示出時間的字樣

身后傳來鞠婧祎咋咋呼呼的聲音，說她把學士帽落在了卡座，鄭梨年已經(jīng)追進去搶單，包上恩舉著手機對準天邊一抹暗紫色云霞，鏡頭里還能拍到酒館招牌閃爍的紅光

沈妄“快點啦！”

沈妄從路邊轉過身，發(fā)尾沾著的汗水在路燈下泛著光

沈妄“再磨蹭地鐵末班車都要跑了！”

七個剛脫下學士服的女孩嘻嘻哈哈的湊到一起，帆布鞋與高跟鞋踩在濕漉漉的人行道上，濺起細碎的水花

三小時前他們還擠在悶熱的體育館里聽校長念冗長的致辭，現(xiàn)在卻捧著冰啤酒，任晚風把畢業(yè)禮服的褶皺吹得舒展

酒館的落地玻璃窗里還能看見她們剛坐過的卡座，杯盤狼藉間留著半塊沒吃完的提拉米蘇

許渡“說真的”

許渡突然停下腳步，指著街角那家亮著暖黃燈光的酒館

許渡“四年里來這兒的次數(shù)比去圖書館還多”

許渡“最后一次居然是十點多就回去了，以前哪次不是待到閉店？”

閔枝盎笑著撞了撞她的肩膀，發(fā)尾掃過許渡的鼻尖

閔枝盎“忘了是誰上周還說要在閉店前喝完最后一杯長島冰茶？”

許渡“去你的！”

許渡作勢要打她，立馬就被閔枝盎躲了過去

七個女孩笑作一團，引得酒館門口抽煙的男人回頭看了兩眼

包上恩“誒？”

包上恩突然出聲，朝斜前方五十米外的公交站臺努了努嘴

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，只見路燈下有個男生正扶著個女孩，兩人身影在地面拉得老長，女孩的頭搖搖晃晃的搭在男生肩上，男生伸手攔出租車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，像是怕碰碎懷里的什么珍寶

鄭梨年“不對勁啊”

鄭梨年皺起眉，她總是 1207 宿舍里最敏銳的那個

鄭梨年“都十點多了，那女生連站都站不穩(wěn)”

包上恩往祁念身邊靠了靠，學士服的袖口蹭到?起

包上恩“要不要…過去看看？”

空氣突然安靜下來

酒館里傳來的《畢業(yè)快樂》合唱聲被晚風切斷，只剩下樹葉沙沙作響和遠處模糊的車流聲

祁念攥了攥包上恩的手腕，這是兩人四年的暗號

祁念“我跟你一起”

祁念“你們在這兒等一下”

祁念把手里的空酒瓶塞進沈妄手里，酒瓶壁上的水珠洇濕了對方的袖口

祁念“我們?nèi)タ纯辞闆r”

包上恩立刻跟上她的腳步，兩人踩著水洼快步穿過馬路

晚上的風帶著涼意，吹得包上恩打了個哆嗦，離得越近，越能看清那男生正低聲說著什么，女生卻只是含糊的哼唧，頭歪在他肩上，發(fā)梢掃過他的鎖骨，像是隨時會滑下去

祁念“那個…你好”

祁念在三步外停下，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

祁念“你們認識嗎？”

男生猛的回過頭，路燈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

他的眼里帶著明顯的疲憊，還有一絲被突然打擾的茫然

李翰飛“認識啊”

他的聲音很溫和，扶著女孩的手卻更緊了些

包上恩往前半步，帆布鞋踩過水洼濺起細珠

包上恩“她是…她是你什么人?。俊?/p>

李翰飛“我女朋友”

男生說著就把女孩往懷里帶了帶，她的長發(fā)滑落到他手臂上，帶著淡淡的洗發(fā)水香味

包上恩咬了咬下唇，指尖在牛仔褲上蹭了蹭

包上恩“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…她現(xiàn)在意識不是很清醒，而且這么晚了，你能提供?些照片什么的證明你們的關系嗎？”

話音剛落，男生突然笑了

不是嘲諷的笑，是帶著點釋然的那種，他輕輕拍了拍懷里女孩的背，抬頭看向她們時，眼里的疲憊淡了些

李翰飛“謝謝啊”

祁念和包上恩都愣住了

李翰飛“真的很感謝你們”

男生又說了一遍，小心翼翼的讓女孩靠在自己肩上，她的睫毛顫了顫

李翰飛“她真的是我女朋友，畢業(yè)聚餐喝多了，我找一下我和她的合照什么的好吧”

男生騰出一只手摸口袋，手機屏幕亮起時映出他手腕上的情侶手鏈

和女孩露在外面的那只手上的一模一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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