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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墅的雕花鐵藝門虛掩著，門軸在夜風里發(fā)出沉悶的吱呀聲

祁念被包上恩拽著踉蹌進門時，鼻腔里突然涌進消毒水和草藥混合的氣味，和林子里的腐腥味形成尖銳的對比

客廳的歐式壁爐燃著半明半暗的火，火光在大理石地面上投出晃動的光斑

鄭梨年靠在真皮沙發(fā)上，左臂纏著厚厚的布條，白襯衫的袖口被血浸成深色，卻還能看出被仔細處理過的痕跡

鞠婧祎坐在她腳邊的地毯上，正用鑷子夾著草藥往她右臂的傷口上敷

聽見動靜的瞬間，鄭梨年的手下意識摸向身側

那里本該放著斧頭，此刻卻空空如也

直到看清是她們，她緊繃的肩膀才松了半寸

鄭梨年“回來了”

祁念“你們怎么樣？”

祁念的聲音還在發(fā)顫，目光掃過鄭梨年滲血的繃帶，又落在鞠婧祎手背上的傷痕上

鄭梨年“死不了”

鄭梨年扯了扯嘴角，視線卻被包上恩胳膊上的傷口勾住

鄭梨年“她呢？”

包上恩正靠在雕花門框上喘氣，被利爪撕開的服飾下露出外翻的皮肉，血珠順著胳膊肘往下滴

她擺了擺手剛想說沒事就見閔枝盎從旋轉樓梯口走出來，手里端著個銅盒，里面放著碘伏和紗布

閔枝盎“過來處理”

閔枝盎的聲音很淡，目光落在包上恩滲血的傷口上

許渡跟在她身后，小腿的布條已經換過新的，正把急救箱往茶幾上放，動作間帶起的風讓壁爐的火苗都跟著晃了晃

祁念被包上恩拽著坐到沙發(fā)角落，消毒水擦過傷口的刺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，卻聽見包上恩悶哼了一聲

閔枝盎正用鑷子夾出她皮肉里的細小碎屑，力道半點沒含糊

祁念“那個罐子……”

祁念剛想開口就被包上恩按住了身背

她抬眼對上對方的目光，包上恩的睫毛上還沾著林子里的水汽，眼神卻異常清明，朝她輕輕搖了搖頭

鞠婧祎往壁爐里添了根柴，火星噼啪炸開

鞠婧祎“沈妄和申惟還沒回來”

鞠婧祎“剛才在破屋看見別墅里的光在閃，還以為是他們在…”

話音未落，地下室突然傳來“咔嗒”一聲輕響

像是齒輪咬合的聲音，又像是生銹的鐵門被推開

鄭梨年瞬間從沙發(fā)上彈起來，閔枝盎手里的紗布掉在地上，許渡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，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

壁爐的火光恰好在此刻暗下去，將通往地下室的陰影拉得又細又長

兩道人影從地下室的入口處緩緩走出來

林涵頌走在前面，李翰飛跟在她身后

八道目光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撞在一起，空氣仿佛凝固了

祁念“你們……”

祁念的話卡在喉嚨里，林涵頌挑了挑眉，剛想開口說什么，別墅的防盜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撞開

狂風卷著霧氣涌進來，吹得壁爐的火苗劇烈搖晃

沈妄踉蹌著沖進來，懷里緊緊抱著一個人，訓練服上的血污已經發(fā)黑，貼在身上像層硬殼

她反手帶上門，門閂落下的瞬間懷里的人發(fā)出一聲微弱的聲音

是申惟

他的頭歪靠在沈妄的肩膀上，后背的傷口已經浸透了襯衫，深色的血順著沈妄的胳膊往下淌，滴在大理石地面上，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

沈妄的頭發(fā)被汗水黏在額頭上，卻死死咬著牙將申惟往沙發(fā)的方向拖

沈妄“快！”

沈妄的聲音劈了叉，視線掃過客廳里的人，最后落在急救箱上

沈妄“還有止血帶嗎？”

鄭梨年第一個反應過來，沖過去幫她扶著申惟的腰

鞠婧祎翻出急救箱里的紗布，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

閔枝盎和許渡迅速清理出沙發(fā)的空位，包上恩則站起身將祁念往自己身后拉了拉，目光落在申惟后背那片深可見骨的傷口上，眼神沉了下去

地下室的齒輪聲還在隱隱作響，林涵頌和李翰飛站在入口處

沈妄將申惟平放時帶起的風吹動了鄭梨年襯衫上未干的血漬，也吹動了祁念手背上那道由血珠連成的線

沒有人說話

只有壁爐里的柴火還在噼啪燃燒，將所有人的影子投在墻上

別墅外的霧更濃了，將鐘樓的最后一聲鐘鳴也吞沒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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