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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室里的應(yīng)急燈忽明忽暗,將十個人的影子在潮濕的水泥地上拉得扭曲
齒輪轉(zhuǎn)動的咔嗒聲從深處傳來,像某種巨型機械正在蘇醒,震得墻壁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
沈妄剛把最后一塊壓縮餅干塞進申惟嘴里,男人后頸的銀痕突然亮了亮,她指尖觸到的皮膚依舊冰得刺骨,卻比剛才多了絲微弱的脈搏
沈妄“他好像能咽東西了……”
沈妄的聲音壓得很低,軍用水壺的水順著申惟的嘴角往下淌,在下巴積成小小的水洼
鄭梨年靠在鐵門上喘息,右臂的紗布已經(jīng)被血浸透,她摸向暗格最深處,指尖觸到獵槍冰涼的槍管時松了半口氣
剛才在客廳沒能找到的武器,原來被藏在了這里
閔枝盎“下面有岔路”
閔枝盎突然開口,應(yīng)急燈光線掃過地下室盡頭,那里果然有兩條通道,左側(cè)的鐵門銹跡斑斑,右側(cè)則是段向下延伸的石階,階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,顯然很久沒有人走過
許渡的手電筒光柱在岔路口晃了晃,突然停在左側(cè)鐵門的門環(huán)上
那里掛著把黃銅鎖,鎖芯處的劃痕很新,像是最近被人撬開過
包上恩“走右邊”
包上恩拽著祁念往石階方向退,匕首在掌心轉(zhuǎn)了半圈
包上恩“左邊有人動過手腳”
祁念的目光掃過那些暗格,罐頭和水壺擺得整整齊齊,甚至連獵槍的油布都裹得一絲不茍
這不像臨時堆放的應(yīng)急物資,更像精心準備的補給站,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逃到這里
林涵頌突然笑了一聲,指尖劃過罐頭表面的生產(chǎn)日期
又是三月二十號,那個和廣場儲物柜密碼一模一樣的日期
林涵頌“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在別人的算計里”
她把罐頭扔給李翰飛,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晰
齒輪聲在此時突然變調(diào),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從石階下方升起
鞠婧祎下意識抓住鄭梨年的衣角,對方掌心的鐵鉗硌得她指腹發(fā)麻
國內(nèi)雨后的晨霧還沒散盡,落地窗外的玫瑰花瓣沾著露水,在晨光里泛著濕漉漉的紅
那紅裙女孩換上了件沒那么鮮艷的紅色吊帶睡衣裙,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,真絲睡裙的肩帶滑到臂彎,露出的雪白皮膚上還留著深淺不一的紅痕
她站在投影儀前,指尖劃過屏幕上那道正在震動的銅門,門后的嘶吼聲被消音處理過,只剩下模糊的雜音
屏幕里的十個人正往石階下退,應(yīng)急燈的冷光在他們臉上投下倉皇的影子
那個半人半熊的變異體還在瘋狂撞門,門板上的凹陷越來越深
女孩沉默著轉(zhuǎn)過身,裙擺掃過茶幾,將上面的骨瓷茶杯帶倒
茶水潑在米白色的地毯上,暈開一小片深褐,像塊沒擦干凈的血漬
樓梯上傳來腳步聲,男人穿著浴袍,領(lǐng)口松垮的敞開,露出鎖骨處被抓出的血痕
他從身后環(huán)住她的腰,下巴抵在她的肩窩,呼吸里帶著淡淡的中藥味和情欲殘留的氣息。誰都沒說話
他的指尖劃過她后背的紅痕,那里的皮膚還在發(fā)燙,是昨晚他不自覺用力掐住的地方
女孩沒回頭,目光依舊盯著屏幕
銅門的縫隙里已經(jīng)能看見變異體的利爪,鄭梨年正用身體死死頂住門閂,白襯衫上的血漬像朵綻開的花
“讓那些東西離開別墅吧”
女孩的聲音很淡,但卻帶著男人所熟知的救世主的味道
“給他們點時間囤物資”
男人低笑起來,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脊背傳過來,帶著某種近乎殘忍的愉悅
“為什么?”
他明知故問,指尖已經(jīng)摸到她的衣裙下擺
“不然我們還沒等到結(jié)果,他們就先餓死了”
女人掙了掙,沒掙開,語氣里終于帶上點不耐煩
“你搞這個計劃,不就是要向我證明愛的存在嗎?”
“連活下去的物資都沒有,談什么愛不愛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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