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少哲剛處理完武魂系的事務，就被怒氣沖沖的仙琳兒堵在了辦公室。
“言少哲，你必須把明月給我領回去！”仙琳兒拍著桌子，氣得胸口起伏，“這幾天她在魂導系鬧的事還不夠嗎？拆工作臺、搶工具、欺負弟子，再這么下去，我魂導系的實驗室都要被她掀了！”
她指著門外，語氣帶著濃濃的嫌棄：“明月可是你們武魂系的寶貝疙瘩，我們魂導系這小廟，實在招待不起這位大佛！”
言少哲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起身給仙琳兒倒了杯茶：“仙院長稍安勿躁，明月這孩子雖性子跳脫，但天賦是真的沒得說。你看，她這才學了幾天，就已經(jīng)是四級魂導師了，這等天賦，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她的潛力嗎？”
他試圖緩和氣氛：“再給她些時間，等她性子穩(wěn)些，定會收斂的。”
仙琳兒被言少哲這話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，指著他的手都在抖：“天賦？她這天賦是用來拆家的嗎？四級魂導師又怎樣？再讓她這么折騰，不等她成長起來，我魂導系先成廢墟了！”
“或許等她把實驗室炸了，咱們再一起給她鼓掌慶祝？”仙琳兒冷笑一聲，將茶杯重重墩在桌上，“我不管，要么你把人領走，要么我就去找玄老評理！”
兩人正僵持著，魂導系那邊，明月正端詳著自己剛完成的四級定裝魂導炮。那炮身閃爍著金屬冷光，能量波動穩(wěn)定而強勁，她指尖劃過炮口，眼底閃過一絲晦暗——她本就是帶著使命而來，攪亂史萊克正是她的任務，炸了這魂導系，不過是計劃中的一步。
這個想法讓她心頭泛起一陣隱秘的興奮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：“亂起來，才好辦事啊?！?/p>
她悄悄將定裝魂導炮塞進魂導器，腳步輕快地走向實驗室深處——那里堆放著不少廢棄的魂導材料，正是絕佳的“引爆點”。
明月溜到實驗室深處，看著堆積如山的廢棄材料，眼中閃爍著按捺不住的躁動。她取出那門四級定裝魂導炮，指尖在炮身上輕輕摩挲，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澎湃能量，心底的破壞欲幾乎要破閘而出。
“動靜鬧大點，才對得起我這‘臥底’的身份?！彼吐曌哉Z，眼底沒有絲毫猶豫。
魂力注入，魂導炮的炮口瞬間亮起刺目的光芒，能量在炮管中急速匯聚，發(fā)出嗡鳴的震顫。隨著她手指微動，那枚凝聚了四級魂導能量的炮彈轟然射出，精準地砸向廢棄材料堆。
“轟隆——！”
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，濃煙夾雜著破碎的金屬碎片沖天而起，整個魂導系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。實驗室的玻璃窗應聲碎裂，遠處正在調(diào)試儀器的弟子們被嚇得紛紛倒地，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明月被氣浪掀得后退幾步，臉上卻沒什么笑意，只是冷靜地觀察著混亂的場面，心中暗道：第一步，成了。
爆炸聲傳到言少哲的辦公室，兩人同時臉色驟變。
“你聽！”仙琳兒猛地站起來，聲音都在發(fā)顫，“我就知道！我就知道這丫頭遲早要把魂導系炸了！言少哲，你現(xiàn)在還有什么話說？！”
言少哲也是心頭一緊，不等他回應，就見一名魂導系弟子連滾帶爬地沖進來，臉色慘白地喊道：“言院長！仙院長！不好了！實驗室炸了！是……是明月學姐弄的！”
仙琳兒眼前一黑，指著門外對言少哲怒喝：“你自己去看！今天你要是不把她帶走，我就……我就把魂導系搬到你們武魂系訓練場去！”
言少哲頭疼欲裂，只能快步跟著弟子往魂導系趕。一路上，他腦海里反復回響著仙琳兒的話，再想到明月那無法無天的性子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而此時的明月，正站在硝煙彌漫的廢墟前，看著自己一手造成的“成果”，眼神平靜得近乎冷漠。她很清楚，這場混亂只是開始，攪亂史萊克的根基，才是她真正的目標。
言少哲趕到魂導系時，看著一片狼藉的實驗室和站在廢墟前、神色淡然的明月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快步走上前，一把攥住明月的手腕，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蹙眉。“明月！你可知自己闖了多大的禍？”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，眼底卻藏著幾分復雜——有憤怒，有無奈，更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惋惜。
明月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，卻梗著脖子不服氣：“不過是試了試魂導炮的威力，至于這么大驚小怪？”
“至于？”言少哲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壓下火氣，“你可知這一炸，魂導系多少天的心血要付諸東流？多少精密儀器被波及？若傷到人怎么辦？”他看著眼前這張毫無愧色的臉，只覺得頭疼欲裂。
可當目光掃過那門還在微微發(fā)燙的四級定裝魂導炮時，他心頭又泛起一絲動搖——如此年紀便已是四級魂導師，這份天賦確實百年難遇。只是這份天賦配上她無法無天的性子，實在讓人憂心。
最終，他咬了咬牙，語氣生硬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：“跟我回去！魂導系你暫且別來了，回落英小筑好好反??！”
他沒再過多斥責，或許是覺得對這性子的姑娘說教無用，或許是潛意識里仍想護著這棵天賦異稟的好苗子，只是那緊抿的嘴唇和緊繃的下頜線，早已暴露了他內(nèi)心的焦灼與矛盾。
明月一聽言少哲的話，瞬間炸了毛，猛地甩開他的手，眼神里的冷淡瞬間被怒火取代：“回去？憑什么？”
她太清楚言少哲的心思了——不就是看中了霍雨浩那極致之冰與雙生武魂的天賦嗎？覺得那小子能成大器，就處處偏袒，輪到自己，做點事就被處處針對。
她梗著脖子，胸口劇烈起伏，像是被觸碰了逆鱗的猛獸：“我在魂導系學得好好的，不過是試了試自己做的魂導炮，礙著誰了？就因為炸了堆破銅爛鐵，就要把我趕回落英小筑？”
“霍雨浩能在魂導系折騰，我就不能？”她步步緊逼，語氣尖銳如刀，“還是說，他那極致之冰的武魂在你眼里是寶，我這點能耐就入不了你的眼？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就是偏心！”
她指著身后一片狼藉的廢墟，非但沒有半分愧疚，反倒理直氣壯：“有本事你就廢了我，否則，魂導系我想去就去，誰也攔不??！”
她就是要鬧，鬧得越大越好，最好讓整個史萊克都不得安寧，這樣才好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。
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，像是篤定了言少哲舍不得真對她下狠手，眼底的桀驁幾乎要溢出來，完全沒把這“闖禍”當回事，只當是別人在小題大做。
言少哲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噎得氣血翻涌，指著她的手抖了半天：“你……你這叫折騰？這是胡鬧！是縱火！魂導系的規(guī)矩你全當耳旁風，同門情誼你半點不顧，眼里就只有你自己的性子！”
明月卻嗤笑一聲，抱臂而立，下巴抬得更高：“規(guī)矩？在我眼里，有實力才有話語權。我能做出四級魂導炮，能讓這堆破銅爛鐵炸得驚天動地，就說明我有這個資本。倒是言院長，除了拿規(guī)矩壓人，還會做什么？”
她往前一步，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：“你說我不顧同門？那些弟子本事不如人，被我嚇著是他們活該。你說我眼里只有自己？難道霍雨浩不是憑著那雙生武魂和極致之冰一路順風順水？憑什么他就能被捧著，我做點自己的事就要被你指著鼻子罵？”
“你總說我天賦好，可你打心底里就覺得我比不上他，對吧？”明月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字字誅心，“你就是覺得他那雙生武魂和極致之冰更有潛力，所以才處處護著他，見不得我比他強！”
言少哲被她這番話砸得頭暈目眩，竟一時語塞。他確實欣賞霍雨浩的沉穩(wěn)與極致之冰的罕見天賦，也頭疼明月的驕縱，可被她如此直白地戳穿心底那點微妙的權衡，只覺得荒謬又無力。
“我沒有……”他下意識反駁，聲音卻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。
“沒有？”明月冷笑，“那你告訴我，為什么同樣是天才，他犯錯就是‘成長的代價’，我犯錯就是‘無法無天’？你敢說你對我們倆公平？”
她步步緊逼，眼神里的嘲諷幾乎要將人淹沒：“說到底，你不過是個被天賦蒙蔽的老頑固。眼里只看得見霍雨浩的極致之冰，卻容不下別人的鋒芒。難怪史萊克越來越固步自封，有你這樣的院長，能有什么大作為？”
最后一句話像重錘砸在言少哲心上，他猛地后退一步，撞在身后的石柱上，看著眼前這個鋒芒畢露、咄咄逼人的少女，竟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(chǎn)生了懷疑——他對明月的嚴苛，對霍雨浩的偏愛，真的只是因為天賦差異嗎？
明月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，轉身就走：“想讓我回落英小筑？除非我自己愿意。否則，誰也別想左右我的主意?！?/p>
她的背影囂張又決絕，只留下言少哲一個人僵在原地，腦海里反復回蕩著她的質(zhì)問，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切的無力與迷茫。
這場對峙最終以言少哲的妥協(xié)告終，但懲罰終究還是來了——明月被罰回內(nèi)院的落英小筑反省一個月，期間不得離開住處半步，每日需由內(nèi)院學長前來督查課業(yè)，美其名曰“靜心沉淀”，實則是變相的禁足。
可當督查學長第一天來到落英小筑時，就見明月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，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枚魂導核心，見他進來，只是抬了抬眼皮，語氣平淡：“來了？”
學長看著院中散落的魂導零件，忍不住提醒：“明月學姐，言院長讓您在此反省……”
明月放下手中的零件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反省？我這不是在‘沉淀’嗎？琢磨魂導器，也算精進課業(yè)吧？”
她隨手拿起一枚剛組裝好的微型爆彈，指尖輕輕一彈，爆彈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，落在院角的花叢中，只聽“嗤”的一聲輕響，爆出一團彩色煙霧。
“你看，沉淀得挺好。”她笑得漫不經(jīng)心，眼底卻藏著一絲狡黠，“一個月而已，很快就過去了。”
顯然，這場懲罰于她而言，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(xù)計劃，骨子里的叛逆與籌謀，半分未減。落英小筑的清靜，反倒給了她更從容的時間，去盤算下一步該如何攪亂這潭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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