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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抱著一摞采訪稿穿過電視臺走廊，玻璃幕墻外的銀杏葉還泛著青，風掠過樹梢的沙沙聲卻已經有了秋意。

手機在包里震動，許詩瑤發(fā)來消息。

許詩瑤“寶，明天的賽事采訪名單確認了，馬龍和王楚欽都會出席！”

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頓住。

屏幕上“馬龍”兩個字刺得我眼眶發(fā)燙，八歲那年在電視里看見他拿下第一個世界冠軍的場景突然鮮活起來。

那個蜷縮在客廳角落的小女孩，第一次覺得賽場上揮汗如雨的身影，比父親摔碎的酒瓶、母親永遠皺著的眉溫暖太多。

方真唯“小莫，蘇姐叫你。”

方真唯抱著攝像機從身后經過，馬尾辮掃過我肩頭。

方真唯“聽說她要帶新人去做國乒專訪，你這次可要好好表現?！?/p>

推開總監(jiān)辦公室的門時，空調冷氣裹著咖啡香撲面而來。

蘇瀾翻著我的采訪提綱，紅色指甲在馬龍的名字上敲了敲。

蘇瀾“聽說你是他十年老粉？”

蘇瀾“正好，明天跟著我去現場，別掉鏈子?！?/p>

她合上文件夾時，我瞥見桌角擺著張乒乓球拍，手柄纏著褪色的藍白膠帶。

第二天清晨，我和許詩瑤在體育館后門碰頭。

她舉著錄音筆轉圈圈，馬尾辮上的蝴蝶結跟著晃。

許詩瑤“我特意換了王楚欽同款運動手環(huán)！”

許詩瑤“你說他會注意到嗎？”

莫池林“肯定會的?！?/p>

晨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，我突然想起大學宿舍里，我們擠在電腦前看比賽直播的無數個夜晚。

那時的我總把自己藏在被子里，聽著她興奮的尖叫，偷偷對著屏幕里的馬龍微笑。

更衣室走廊傳來乒乒乓乓的腳步聲，我攥緊采訪本的手沁出薄汗。

樊振東的笑聲先飄過來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爽朗，接著是林高遠溫聲叮囑孫穎莎多穿件外套。

當馬龍和王楚欽并肩出現的瞬間，空氣仿佛突然凝固。

馬龍還是記憶里沉穩(wěn)的模樣，白色運動服袖口沾著汗?jié)n，而王楚欽低頭擺弄手機，發(fā)梢垂下來遮住眉眼。

蘇瀾“兩位老師好，我們是《體育周刊》的記者。”

蘇瀾遞上話筒，我盯著馬龍胸前的五星紅旗，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
余光里，王楚欽突然抬起頭，目光掃過我的工牌，在“莫池林”三個字上多停留了半秒。

提問環(huán)節(jié)進行得很順利，馬龍說起訓練日常時眉眼舒展，我卻總覺得有束灼熱的視線黏在后頸。

當我追問他如何看待年輕選手的挑戰(zhàn)時，余光里王楚欽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水瓶，喉結上下滾動。

我轉頭，正巧撞上他來不及收回的目光。

那雙眼睛亮得驚人，像是藏著整個夏夜的星子，在發(fā)現被我察覺后，他慌亂地低頭，耳尖迅速漫上紅暈，開始用球拍輕輕敲擊膝蓋，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。

許詩瑤憋著笑戳我腰側，我這才驚覺自己盯著王楚欽看了太久。

馬龍溫和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。

馬龍“小莫記者，下一個問題？”

……

10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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