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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全不像平時那個連問路都要提前打草稿的我。
便利店的來人提示音響了好幾下,玻璃門外的車流匯成橘黃色的河,我盯著屏幕上那個旋轉(zhuǎn)的加載圈,后悔得想鉆進貨架底。
萬一他問“某些人是誰”,我該怎么答?
萬一他根本不是那個人,我豈不是成了自作多情的傻瓜?
“對方正在輸入”的提示突然消失了。
我的心沉了沉,拿起魚丸塞進嘴里,滾燙的湯汁燙得舌尖發(fā)麻。
早該知道的,網(wǎng)絡(luò)世界的緣分就像深秋的落葉,看著熱鬧,風(fēng)一吹就散了。
我吸了口熱可可,甜味里帶著點苦澀。
手機終于震動,那刻的瞬間我以為是幻覺。
王楚欽“被發(fā)現(xiàn)了?”
王楚欽“林林原上草同學(xué)?!?/p>
七個字,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我心里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
我盯著那個“林林原上草”。
那是我用了四年的ID,取自“離離原上草”,因為總覺得自己像野草一樣,在生活里跌跌撞撞卻死不了。
除了網(wǎng)友和幾個大學(xué)同學(xué),沒人知道這個名字。
便利店的燈光好像突然變亮了,我眨了眨眼,以為看錯了。
再定睛一看,消息還在那里,末尾的句號像顆小太陽,暖得人眼眶發(fā)燙。
我攥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(fā)抖,紙杯里的湯晃出幾滴,濺在手背上,卻不覺得燙。
王楚欽“第一次在體育館看到你的工牌,心跳差點停了?!?/p>
當(dāng)時我以為他在看工牌上的單位名稱,現(xiàn)在才明白,他看的是“莫池林”那三個字。
原來他不是在發(fā)呆,是在確認(rèn)。
原來他賽后特意繞到媒體區(qū)要微信,不是因為蘇姐的面子,是因為他早就知道,眼前這個手忙腳亂的小記者。
就是那個在深夜和他聊貓咪、聊夢想的“林林原上草”。
莫池林“所以你早就認(rèn)出我了?”
我?guī)缀跏菓{著本能在打字,指尖快得要跟不上思緒,打錯了三個字母才發(fā)出去。
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來,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,像在為我擂鼓。
王楚欽“嗯?!?/p>
他回復(fù)得很快,快得像怕我跑掉。
王楚欽“賭你看到‘檸檬貓家長’這個備注時,會像我發(fā)現(xiàn)‘林林原上草’是你時一樣開心。”
我靠在冰涼的貨架上,后背傳來一陣涼意,卻抵不過心里翻涌的熱流。
便利店的微波爐“叮”地響了一聲,有人拉開冰柜拿雪糕,關(guān)東煮的湯還在咕嘟冒泡,這些瑣碎的聲響此刻都成了背景音。
我眼里只剩下手機屏幕上的那幾行字。
莫池林“為什么不早說?”
這句話輸了很久,刪刪改改,最后還是發(fā)了出去。
其實我想問的是,為什么在體育館見面時不告訴我?
為什么看著我笨拙地采訪別人時不戳破?
為什么讓我揣著這個秘密,在猜測里忐忑了這么久?
手機安靜了很久,久到我以為信號又?jǐn)嗔恕?/p>
窗外的雨小了點,風(fēng)卷著一片銀杏葉貼在玻璃上,黃得像檸檬的爪子。
我數(shù)著杯底剩下的魚丸,一顆,兩顆,第三顆還沒數(shù)完,屏幕亮了。
王楚欽“怕嚇到你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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