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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三的風比周一更涼些,卷著銀杏葉在地鐵站出口打旋。
我攥著帆布包的帶子站在臺階上,呵出的白氣很快融進風里。
背包側袋里的采訪本邊角被手指摩挲得發(fā)皺,昨天晚上對著臺燈改到半夜的提綱,此刻像塊浸了水的海綿,沉甸甸壓在胃里。
進地鐵時被人潮推了一把,帆布包撞在扶手上,發(fā)出悶響。
我慌忙護住包內(nèi)側。
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兩下。
是王楚欽發(fā)的消息。
王楚欽“訓練館暖氣開得足,別穿太厚?!?/p>
指尖劃過屏幕時,地鐵恰好進站,冷風裹著人群涌進來。
我被擠在車門邊,眼鏡片蒙上層白霧,擦干凈時正看見車窗倒影里自己的臉。
眼下的淡青比前兩天更深,嘴角繃得像根拉緊的弦。
莫池林“別緊張?!?/p>
我對著玻璃里的人小聲說,聲音被車輪碾過鐵軌的轟鳴吞掉大半。
電視臺大樓出現(xiàn)在街角時,銀杏樹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。
我踩著滿地碎金往里走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打卡機旁的電子鐘顯示時間,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五分鐘。
正要抬手刷卡,身后傳來蘇瀾的聲音。
蘇瀾“早?!?/p>
我猛地轉過身,手里的門禁卡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蘇瀾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裝,頭發(fā)利落地挽在腦后,和平日里那個總皺著眉的總監(jiān)判若兩人。
她彎腰撿起卡片遞過來,指尖觸到我手背上的涼意時,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。
莫池林“蘇、蘇總監(jiān)。”
我接過卡的手指在發(fā)抖。
莫池林“您怎么在這兒?。”
蘇瀾“等你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我凍得發(fā)紅的耳垂上,忽然伸手牽住我的手腕。
她的手心很暖,帶著淡淡的護手霜香氣。
蘇瀾“外面冷,進去說?!?/p>
我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木偶,僵在原地跟著她往里走。
走廊里的聲控燈應聲亮起,照亮她握著我的那只手。
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,虎口處有道淺淺的疤。
這雙手昨天還在文件上劃出凌厲的批注,此刻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和。
莫池林“您……”
我張了張嘴,喉嚨像被砂紙磨過。
莫池林“找我有事嗎?”
蘇瀾在茶水間門口停下,推開玻璃門時側頭看我。
蘇瀾“方真唯昨天下午來找過我?!?/p>
她抬手倒了杯溫水遞給我。
蘇瀾“還有許詩瑤半夜給我發(fā)消息,問能不能把核心區(qū)采訪時間往后調(diào)半小時,讓你多做會兒準備?!?/p>
保溫杯的溫度順著掌心漫上來,我盯著杯壁上自己模糊的影子,突然說不出話。
昨天她們只說等我回來吃慶功宴。
她們什么都沒提,卻把我的局促不安看得清清楚楚。
莫池林“我……”
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上來,我慌忙別過臉,卻被蘇瀾輕輕按住肩膀。
她的動作很輕,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獸。
……
在碼了謝謝閔臨歡嘿嘿嘿。
在碼了好朋友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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