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菟絲子的寄生森林
黑暗中的狩獵者
森林里沒有光。
張濤扶著樹干站起來,指尖碰到樹皮上濕滑的苔蘚,觸感像某種冷血動物的鱗片。他下意識攥緊姜凡留下的匕首——刀柄上殘留的溫度早已消散,裂痕間滲出淡淡的薰衣草氣息。
【第四關(guān):菟絲子的寄生森林】
【規(guī)則:找到被寄生者,解除契約】
【警告:菟絲子會讀取記憶,幻化成你最渴望的形態(tài)】
腳下突然傳來窸窣聲。
一條藤蔓纏上他的腳踝,暗綠色的莖稈上布滿細小的倒刺,像情人般親昵地摩挲著皮膚。張濤猛地后退,后背卻撞上一具溫?zé)岬能|體——
“躲什么?”
沈杰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,呼吸掃過頸側(cè)時帶著草木焚燒的焦味。他的手臂從后方環(huán)過來,掌心覆在張濤握著匕首的手上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指骨。
“姜凡的刀?”他低笑一聲,藤蔓突然暴起絞住張濤的手腕,“你以為這種東西能保護你?”
匕首當啷落地。
張濤掙扎著轉(zhuǎn)身,終于看清沈杰現(xiàn)在的模樣——菟絲子紋身已經(jīng)爬滿半邊臉頰,瞳孔收縮成野獸般的豎線,鎖骨處延伸出的藤蔓深深扎進周圍的樹干,仿佛整片森林都是他肢體的延伸。
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。
像饑餓的狼盯住瀕死的鹿。
藤蔓纏上腰際的瞬間,張濤眼前閃過無數(shù)碎片般的畫面:
——高中轉(zhuǎn)學(xué)式,沈杰把偷拍他的照片夾進課本;
——籃球賽后,更衣室儲物柜里莫名出現(xiàn)的黃玫瑰;
——暴雨天撐傘送他回家,卻在拐角處將他按在墻上時克制到發(fā)抖的手指。
“看見了嗎?”沈杰的犬齒擦過他耳垂,“這些才是真的?!?
森林開始扭曲。
腐土變成教室的木地板,藤蔓化作課桌椅,沈杰的制服外套帶著熟悉的洗衣粉香氣。這是張濤記憶里最普通的一個午后,除了對方此刻抵在他大腿上的膝蓋,和眼中翻涌的暗潮。
“你…早就……”張濤的聲音哽在喉嚨里。
沈杰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,拇指按在他下唇:“從你轉(zhuǎn)學(xué)第一天開始?!?
窗外突然傳來敲擊聲。
姜凡的臉出現(xiàn)在玻璃上,鏡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。他手里拿著被藤蔓腐蝕的薰衣草匕首,刀尖正對沈杰的后心。
幻象碎裂。
張濤跌坐在真實的森林里,藤蔓的汁液在皮膚上留下淡綠色痕跡。沈杰被十幾條突然反水的藤蔓纏住四肢——那些植物根須竟是從他自己的身體里破皮而出。
“真是難看?!?
薛珅踩著滿地枯葉走來,純白校服在昏暗環(huán)境中亮得刺眼。他指尖懸著一朵旋轉(zhuǎn)的山茶花,每片花瓣都閃著金屬般的冷光。
“薛珅?”張濤撐著樹干站起來,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噓。”薛珅彎腰撿起姜凡的匕首,動作優(yōu)雅得像在摘花,“你以為姜凡為什么能破開舞廳結(jié)界?”他忽然將刀尖抵在自己掌心,“因為他把一半靈魂灌進了這把刀里?!?
鮮血順著銀刃滴落,地面突然浮現(xiàn)出巨大的薰衣草法陣。沈杰發(fā)出一聲痛吼,寄生藤在紫光中劇烈抽搐。
張濤的心臟狠狠揪緊:“住手!你會殺了——”
“心疼了?”薛珅輕笑,染血的手撫上他的臉,“那你知道姜凡現(xiàn)在可能正躺在某個角落等死嗎?”
山茶花突然暴漲,花瓣邊緣化作利刃架在沈杰咽喉。
“做個選擇?!毖Λ|的聲音溫柔得可怕,“跟我去找姜凡,或者留在這里陪這個瘋子。”
張濤在腐葉堆里找到了姜凡。
他靠著樹干昏迷不醒,襯衫被血浸透,鎖骨處的金色玫瑰印記幾乎淡得看不見。最駭人的是從他心口長出的菟絲子——那些細小的藤蔓正隨著脈搏蠕動,像在汲取生命。
“共生契約?!毖Λ|蹲下身,山茶花懸在姜凡眉心,“沈杰把自己和他綁定了。”
張濤顫抖著去握姜凡的手,發(fā)現(xiàn)他袖子里藏著一張被血染紅的紙條,上面是熟悉的筆跡:
「別相信薛珅」
耳邊突然響起破空聲。
薛珅的山茶花刃停在姜凡咽喉前一寸,被突然襲來的藤蔓死死纏住。沈杰從陰影處走出,半邊身體已經(jīng)植物化,聲音卻異常清醒:
“他說的對?!?
整片森林的藤蔓同時暴起,將薛珅狠狠甩向遠處。沈杰跪倒在姜凡另一側(cè),腐爛的指尖碰了碰張濤的手背:
“解約的方法…是殺了我?!?
他咳出暗綠色的血,藤蔓卻溫柔地纏上張濤的手腕,將他的掌心引向自己心口——那里有一朵將開未開的黃玫瑰,與姜凡的印記一模一樣。
“或者……”沈杰露出虎牙,“吻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