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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書標(biāo)簽: 輕小說  虐甜向 

試劑瓶里的月光

容器的月光

蘇棠整理實驗記錄時,鋼筆尖忽然在紙上洇開一團(tuán)墨漬。她盯著那片模糊的字跡,指尖泛起一陣熟悉的麻意——這是“容器”體質(zhì)的微弱反噬,像定時響起的提醒,戳破實驗室里看似安穩(wěn)的甜。

陸沉舟推門進(jìn)來時,正撞見她把左手悄悄藏到身后。他的目光瞬間冷了下去,幾步走過來攥住她的手腕,扯開她緊攥的拳頭——掌心赫然幾道淺淺的紅痕,是她剛才無意識掐出來的。

“什么時候開始的?”他的聲音像淬了冰,指腹撫過那些紅痕,力道卻輕得怕碰碎她。

“就剛才……”蘇棠想抽回手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她看見他白大褂下的手臂繃得筆直,那是他隱忍怒意的樣子,只是這怒意里,藏著更多的恐慌。

他轉(zhuǎn)身從藥品柜里翻出抑制劑,針管里的液體泛著清冷的光。推藥時,他的手在抖,眼神死死盯著她的臉,像在進(jìn)行一場只能成功的實驗?!跋轮荛_始,加測三次基因穩(wěn)定性。”他低聲說,語氣不容置疑,“不準(zhǔn)再碰那些刺激性試劑?!?/p>

蘇棠沒說話,只是看著他把那支用過的針管放進(jìn)特殊回收盒,貼上標(biāo)簽:“第43次應(yīng)急抑制,蘇棠?!焙凶永镆呀?jīng)整齊碼了42支,像一座沉默的墓碑,記錄著她無法擺脫的宿命。

深夜她被渴醒,摸黑下床時踢到個東西——是陸沉舟的筆記本。白天他匆忙間落在了床邊,翻開的那頁畫著復(fù)雜的公式,頁邊空白處卻寫滿了她的名字,有的被劃掉,有的被圈起來,最后一行是潦草的字跡:“如果能交換……”

后面的字被劃得看不清了,只留下深深的折痕,像他心底從未說出口的絕望。

蘇棠把筆記本放回原處,轉(zhuǎn)身時撞見站在門口的陸沉舟。他沒開燈,只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她,眼底翻涌的情緒比夜色還沉?!靶蚜??”他走過來,聲音啞得厲害,“我給你溫了水?!?/p>

她接過水杯,指尖碰到他的,才發(fā)現(xiàn)他手有多涼?!澳阌譀]睡?”

“在看你的基因圖譜。”他低頭,額頭抵著她的,“找到了一點優(yōu)化方向?!?/p>

蘇棠知道他在撒謊。那本攤開的筆記本,那些反復(fù)涂改的公式,分明是他又在徒勞地尋找徹底解決反噬的辦法——就像過去無數(shù)個夜晚,他守在電腦前,試圖用最精密的計算,對抗她與生俱來的“危險”。

“陸沉舟,”她忽然開口,聲音很輕,“如果……如果我真的撐不到你找到辦法那天呢?”

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頸,吻落得又急又兇,帶著后怕的瘋狂,卻在她蹙眉時瞬間放輕,變成帶著濕意的廝磨?!安粶?zhǔn)說這種話?!彼穆曇魩е煅剩澳愕纳w征比任何實驗數(shù)據(jù)都穩(wěn)定,我不允許……”

蘇棠閉上眼,回抱住他。實驗室的恒溫系統(tǒng)還在低鳴,月光透過高窗落在兩人身上,像一層易碎的糖衣。她知道他筑起的堡壘再堅固,也擋不住時間的侵蝕;他計算得再精準(zhǔn),也拗不過命運的設(shè)定。

可此刻,他掌心的溫度,他發(fā)顫的睫毛,他那句帶著哭腔的“不準(zhǔn)”,已經(jīng)足夠甜了。

足夠讓她在這場注定有缺憾的實驗里,心甘情愿地,做他唯一的樣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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