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動作盡可能放輕,指尖帶著溫?zé)岬木停谀瞧瑐幹車従彺蛑Π茨?,不敢直接用力按壓最中心的位置?/p>
精油的藥味、她身上殘留的玫瑰香、還有自己房間里熟悉的冷冽氣息,幾種味道混雜在一起,縈繞在鼻尖。
嚴浩翔動作盡可能輕柔地按摩著,指尖下是她細膩卻帶著駭人淤青的皮膚。兩人靠得很近,近到他能看清她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睫毛上未干的淚珠。
這種被迫的、小心翼翼的接觸,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。尷尬是有的,但看著她脆弱的樣子,心底那點不自在又被一種莫名的情緒覆蓋——是愧疚,是責(zé)任,或許還有一絲……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、被強行打破邊界后產(chǎn)生的新奇與無措。
終于,感覺淤青稍微化開一些,嚴浩翔迅速收回了手,像是被燙到一樣。他的耳朵早已紅透,幸好徐以辭似乎因為疼痛和疲憊,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后的松懈,不知何時竟然歪著頭睡著了。
臉上還掛著交錯凌亂的淚痕,眼睛腫得像桃子,鼻尖也紅紅的,看起來可憐兮兮,讓人硬不起心腸。
嚴浩翔原本還擔(dān)心她會看到自己臉紅的樣子,此刻倒是松了口氣,又有點失落。
他放輕動作,抽了張濕巾,小心翼翼地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。指尖偶爾碰到她溫?zé)岬哪橆a,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,讓他動作微微一滯。
接著,他又面臨一個更棘手的問題。怎么安置她?總不能讓她就這么歪坐著睡。
嚴浩翔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彎下腰,一手輕輕托住她的后背,另一只手繞過她的膝彎,特別特別注意避開她腰傷的位置,用盡可能平穩(wěn)的力道,將人打橫抱了起來。
她很輕,抱在懷里幾乎沒什么分量,像一片羽毛。嚴浩翔屏住呼吸,動作僵硬得像在搬運一件易碎的古董,慢慢將她放在自己那張整潔得過分的大床中央,拉過被子,仔細蓋好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直起身,輕輕吐出一口氣,感覺比練完一套高難度舞蹈還累。
現(xiàn)在,他終于有空停下來,認真打量這個占據(jù)了他床鋪的不速之客。
睡著的徐以辭收斂了所有的張牙舞爪和委屈哭泣,顯得異常安靜。
她的長相是極具沖擊力的那種明艷漂亮,五官精致得如同雕琢,即使此刻臉頰因為哭過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暈,眼皮也有些腫,卻依然無損那種驚人的美感,反而添了幾分脆弱易碎的氣質(zhì)。
嚴浩翔抱著手臂,眉頭微蹙,心里一團亂麻。
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
人是暫時安撫睡著了,可他的疑問非但沒減少,反而更多了。
香薰成精?這已經(jīng)親眼證實,雖然依舊覺得匪夷所思。
她為什么來自己房間?真的就只是為了拿回沐浴露?有沒有其他目的?
她和馬哥……以及其他幾個人,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?看她的樣子,對這里熟門熟路,顯然不是第一天待在這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