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?zhí)?/a>喂,你今天魂兒飄哪兒去了?
同學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身邊人的臂彎。
宋念的目光又一次滑向漆黑的手機屏幕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邊緣,沒應聲。教室里明亮的燈光落下來,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出一小片安靜的陰影,像落了層細雪。
她昨夜其實沒怎么睡,一顆心在星辰月亮底下胡亂擂鼓。清晨天剛蒙蒙亮,馬嘉祺就按約定出現(xiàn)在她宿舍樓下,白T恤襯得他眉眼愈發(fā)清俊,笑著跟她說早安時,宋念只覺得缺覺的頭更昏了,連回話都差點打了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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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現(xiàn)實世界的流程,她一個四肢極不協(xié)調(diào)的人是不可能去舞蹈房壓腿練功當只小天鵝的,一開始她還在擔心會不會暴露,直到她在備賽會議室看到了馬嘉祺。
她才反應過來系統(tǒng)說的那句“有所不同”是什么意思。
原來現(xiàn)實世界里她的身份會替換曾和攻略對象相處時扮演的角色,此刻,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大三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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討論的尾聲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。
宋念抬眼,就見馬嘉祺倚在門框邊,身影被窗外斜進來的光切得半明半暗。那頭傳來慌亂的匯報,聲音大得連她都聽得清,大致是項目臨期出了岔子,整個組正焦頭爛額。馬嘉祺低頭看了眼表,聲音沉了沉:
馬嘉祺我下午去LA
一束陽光恰在這時斜斜穿窗而入,跳躍著落在他緊蹙的眉峰上。那份藏不住的煩躁,被日光照得明明晃晃,刺得宋念心里也跟著發(fā)緊。
回程時一路無話。
去時還是晨光熹微、天朗氣清,此刻卻像有團燥熱沉沉壓在胸口,連吸進的空氣都帶著股黏糊糊的煩意,纏得人喘不過氣。
她昨晚還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拿喬,故意冷著點,可今天一聽馬嘉祺要走,那些小盤算早飛得沒影了,滿腦子只剩他要走的事。
車在學院大樓前停穩(wěn)。開門的瞬間,一股混合著高級皮革與馬嘉祺慣用的須后水的氣息漫過來,像張溫軟的網(wǎng),輕輕裹住了宋念的呼吸。
馬嘉祺把一個系著絲帶的紙袋塞進她懷里,透過精致的盒蓋,能隱約看見她最愛的那家法餐廳的招牌點心,潔白的糖霜沾在邊緣,像落了層初雪。
宋念還沒反應過來,馬嘉祺已經(jīng)微微俯身湊近。那英俊得帶著點壓迫感的面孔驟然在眼前放大,像猛獸巡視完領地,忽然垂首看向腳邊的小獸。
溫熱的嘴唇輕輕落在她微涼的頰側(cè),帶著他身上的氣息,灼人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廓。
馬嘉祺開心點,念念
一路上宋念都在盤算著該怎么跟他告別,可此刻四目相對,先前在心里排練好的鎮(zhèn)定與疏離全碎了,滿腦子只剩下舍不得他走。
陽光斜斜淌進車窗,把她的瞳孔浸成兩汪融了金的蜜糖,粼粼地晃著光,水汽幾乎要漫出來。她唇瓣輕輕顫著,欲語還休的愛慕與依戀,像浸了水的墨,在臉上洇得滿滿當當。
馬嘉祺的目光驟然一沉。
方才那點從容被某種更深沉、更滾燙的東西掀翻了。幾乎是同一瞬,他手臂猛地收緊,像獵手圈住不慎脫逃的獵物,一把將眼神濕漉漉的宋念重新拽回了車廂。
狹小的空間里,空氣瞬間凝成蒸騰的熱浪,裹著未說出口的千言萬語,燒得人快要喘不過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