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眠趴在書桌上改畫稿時,后頸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呼吸。她筆尖一頓,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——江熠的發(fā)絲掃過她耳垂,帶著點剛曬過太陽的味道。
“畫到哪只小眠了?”他的聲音黏糊糊地貼在她耳廓上,懷里抱著的布偶貓“大眠”順勢跳上桌面,踩著她的速寫本留下一串梅花印。
溫眠無奈地捏了捏眉心。自從江熠給五只貓取名“大眠”“二眠”到“五眠”,她的創(chuàng)作現(xiàn)場就成了大型吸貓現(xiàn)場。此刻三眠正蜷在她拖鞋上打盹,四眠抱著她的鉛筆啃得歡。
“在改主角貓的睡姿?!彼齻?cè)過頭,鼻尖差點撞上江熠的下巴,“你昨天說要讓它像你一樣……”
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唇。江熠的吻帶著剛喂完貓的奶香味,輕輕啄了兩下就退開,指尖卻捏住她的下巴不放:“像我什么?像我這樣抱著主人睡?”
他突然彎腰把她連人帶椅轉(zhuǎn)了半圈,自己擠到書桌和她之間,長腿隨意地搭在桌腿上。溫眠被圈在他懷里,能清晰地聽見他胸腔里的心跳,比懷里的貓爪墊還要燙。
“你看?!苯谕蝗蛔テ鹚氖职丛谧约盒目冢懊看钨N貼的時候,它都跳得特別快?!?/p>
溫眠的指尖被他掌心的溫度裹著,臉騰地紅了。她抽回手去搶被大眠踩臟的畫稿,卻被他按住手腕:“別改了,休息會兒。”他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摸出顆牛奶糖,剝開糖紙塞進她嘴里,“昨天你說喜歡這個味道?!?/p>
奶甜味在舌尖化開時,江熠突然低頭,輕輕咬了咬她的唇角。
“現(xiàn)在是我的味道了?!彼劬α辆ЬУ?,像藏著星星,“比糖甜吧?”
溫眠被他鬧得說不出話,只能把臉埋進他頸窩。貓毛蹭得她臉頰發(fā)癢,卻聽見他悶悶的笑:“你看,大眠都在吃醋了。”她抬頭,果然看見布偶貓正用爪子扒拉江熠的胳膊,喉嚨里發(fā)出委屈的呼嚕聲。
傍晚收工的時候,溫眠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帆布包沉了不少。拉開拉鏈一看,里面躺著五個印著貓咪圖案的暖手寶,每個上面都繡著歪歪扭扭的“眠”字。
“江熠!”她舉著暖手寶追到店門口,正撞見他蹲在臺階上喂流浪貓。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側(cè)臉柔和得像她畫里的男主角。
“知道你總熬夜畫圖,手會冷?!彼鲱^沖她笑,指尖沾著貓糧,“五個剛好對應五只小眠,這樣它們就能替我陪著你了?!?/p>
溫眠突然想起早上整理畫室時,在他落下的外套口袋里發(fā)現(xiàn)的小本子。里面沒寫別的,只記著密密麻麻的日期:3月14日親了3次,4月2日共飲一杯牛奶,5月20日她笑了17次……最新一頁畫著個歪腦袋的小貓,旁邊寫著:今天也要多貼貼溫眠呀。
晚風卷著貓毛飄過,溫眠突然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。江熠踉蹌著接住她,懷里的貓糧撒了一地,引得流浪貓圍著他們打轉(zhuǎn)。
“干嘛突然襲擊?”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,手卻牢牢圈住她的腰。
溫眠把臉埋在他肩頭,聲音悶得像含著糖:“江熠,你的貼貼指南,我好像學會了。”
她抬起頭時,正好撞進他盛滿星光的眼睛里。江熠低頭親了親她的發(fā)頂,比昨天多停留了一秒。
“那要不要實踐一下?”他晃了晃手里的鑰匙,“比如,今晚一起睡?”
街燈次第亮起時,溫眠被他牽著往家走。五只布偶貓跟在腳邊,像一串會移動的毛球。她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上沾著的貓毛,突然覺得——原來心動真的會藏在這些毛茸茸的細節(jié)里,被他一點一點,貼滿了整個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