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眠被江熠按在電影院座椅里時,手里的爆米花桶還在晃悠。銀幕上的愛情片正演到高潮,女主角的哭聲響得震耳,他卻突然湊過來,熱氣噴在她耳廓上:“她的眼淚沒有你的甜?!?/p>
溫眠的耳朵瞬間紅透。早上被他纏著想賴床,結(jié)果錯過了原定場次,只能選這最晚的夜場。整個放映廳里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,江熠卻像占了塊專屬領(lǐng)地,從開場起就沒老實過——一會兒說她的發(fā)繩硌到他肩膀,一會兒搶她手里的爆米花,現(xiàn)在干脆把胳膊搭在她椅背上,手指繞著她的發(fā)絲玩。
“好好看電影啦?!彼赃叾懔硕悖瑓s被他伸手圈住腰往回帶。座椅發(fā)出輕微的響動,江熠的呼吸越來越近,帶著點焦糖爆米花的味道。
“電影哪有你好看?!彼f得理直氣壯,指尖突然捏了顆爆米花,往她嘴邊送,“啊——”
溫眠剛張嘴咬住,就見他突然低下頭,用牙齒叼走了爆米花的另一頭。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,鼻尖幾乎相抵,銀幕的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臉上,能看清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。
“甜嗎?”他松開牙齒時,聲音低得像耳語。
溫眠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,只能胡亂點頭。手里的爆米花桶被他抽走放在地上,他的手順勢鉆進她的掌心,指尖撓了撓她的掌心,癢得她蜷了蜷手指。
“剛才女主角笑的時候,你沒笑?!彼蝗徽f,語氣帶著點委屈,“但早上我給你煮溏心蛋,你笑了三次?!?/p>
溫眠愣了愣,才想起今早廚房的事。她看著他笨手笨腳把雞蛋煮成“爆炸蛋”,蛋黃流得滿鍋都是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當時他還氣鼓鼓地叉著腰:“笑什么?再笑就親你了?!?/p>
結(jié)果當然是被他按在料理臺上親了好一會兒,連額頭上都沾了點蛋黃。
“因為你的笨比電影有意思啊?!睖孛呷滩蛔∧罅四笏氖种?,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。
江熠突然低笑起來,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手臂傳過來。他往她這邊靠得更近,幾乎把她圈在懷里,嘴唇貼著她的發(fā)頂:“那以后只給你一個人笨好不好?”
銀幕上的燈光暗下來,進入了片尾字幕。周圍的觀眾陸續(xù)離場,腳步聲和說話聲漸漸遠去。溫眠靠在他肩上,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貓毛混合著陽光的味道,突然覺得比電影里的愛情更讓人安心。
“你看,”江熠突然指向銀幕角落的小字,“編劇名字和你有點像。”
溫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忍不住笑了:“哪里像?就最后一個字都是‘眠’嗎?”
“不止。”他轉(zhuǎn)過她的臉,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,“她寫的愛情,沒有我們甜?!?/p>
話音未落,他就低頭吻了下來。這次的吻帶著爆米花的焦糖味,比清晨的牛奶吻更纏綿些。溫眠的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角,感覺他的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后頸,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。
放映廳的燈突然亮起,保潔阿姨推著清潔車走進來。兩人慌忙分開,溫眠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,江熠卻一臉坦然地拿起地上的爆米花桶,還不忘往她嘴里塞了一顆。
“回家嗎?”他牽著她往外走時,腳步輕快得像踩在棉花上。
夜晚的風帶著點涼意,溫眠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了靠。江熠立刻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,衣服上還留著他的體溫,連袖口都沾著點爆米花的碎屑。
“剛才阿姨肯定看到了?!睖孛呗裨谒耐馓桌镟洁?,聲音悶悶的。
“看到就看到唄。”江熠低頭看她,眼睛在路燈下亮閃閃的,“我親自己的女朋友,天經(jīng)地義?!彼蝗煌O聛恚瑥澭阉驒M抱起來,“走不動了,我抱你?!?/p>
溫眠嚇了一跳,慌忙摟住他的脖子:“別鬧,好多人看呢!”
“他們都在羨慕你?!苯谛Φ玫靡猓蟛酵业姆较蜃撸傲w慕你有這么會貼貼的男朋友。”
晚風卷著落葉飄過,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交疊在一起像幅模糊的畫。溫眠靠在他懷里,聽著他沉穩(wěn)的心跳,突然想起他手機里的備忘錄——上次無意間瞥見,里面記著“和眠眠看電影要帶焦糖味爆米花”“吻她的時候要先看她的眼睛”。
原來他那些看似隨口的甜言蜜語,全是藏在細節(jié)里的認真。
她忍不住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,聲音輕得像嘆息:“江熠,我好像……越來越喜歡你了?!?/p>
江熠的腳步頓了頓,低頭看她時,眼里的光比路燈還要亮。他突然加快腳步,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:“那我們得快點回家,我要把這句話親進你心里?!?/p>
夜風里飄著爆米花的甜香,還有他懷里藏不住的心動,一路甜到了家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