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眠蹲在荷塘邊剝蓮子時(shí),指尖被蓮殼的細(xì)刺扎了一下。她剛要吮掉那點(diǎn)血珠,手腕就被人輕輕握住——江熠拿著創(chuàng)可貼蹲在她面前,低頭替她包扎的樣子格外認(rèn)真,睫毛上還沾著點(diǎn)晨露。
“跟你說了小心點(diǎn)?!彼闹父共溥^她的指尖,帶著荷葉的清香,“蓮殼邊緣有倒刺,像小刀子似的?!?/p>
溫眠看著他給創(chuàng)可貼纏了圈又一圈,忍不住笑:“只是個(gè)小口子,不用這么夸張吧?”
“在我這兒就夸張?!苯诎阉氖峙e到嘴邊,輕輕吹了口氣,“吹吹就不疼了,小時(shí)候我奶奶都這么哄我?!?/p>
他的呼吸帶著清晨的涼意,拂在她手背上時(shí),溫眠的心跳漏了一拍。昨天他說要帶她來摘蓮蓬,天剛亮就拽著她往城郊的荷塘跑,連五只小貓都交給店員代管,說要過個(gè)“沒有毛孩子打擾的二人早晨”。
“你看這個(gè)?!苯谕蝗慌e起個(gè)剛摘的蓮蓬,翠綠的蓮房鼓鼓囊囊的,“像不像你畫里的小刺猬?”
溫眠湊近一看,還真有點(diǎn)像。她上周畫的繪本里,主角小貓就抱著個(gè)圓滾滾的刺猬玩偶,沒想到他連這點(diǎn)細(xì)節(jié)都記得。
“那你就是那只搶蓮蓬的小貓?!彼室舛核?,伸手去夠他手里的蓮蓬,卻被他舉得更高。
江熠后退兩步,笑著繞著荷塘跑:“想要???那就來追我。”
晨霧還沒散盡,荷葉上的露珠滾來滾去,像撒了一地的碎鉆。溫眠追在他身后跑,裙擺掃過荷葉,帶起一陣清香。跑到荷塘盡頭的柳樹下時(shí),她終于抓住了他的衣角,卻被他一把拽進(jìn)懷里。
“抓到了。”江熠的胸膛劇烈起伏著,呼吸拂在她的發(fā)頂,“那……獎(jiǎng)品是什么?”
溫眠的手抵在他胸口,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。她抬頭,撞進(jìn)他含笑的眼睛里,那里映著初升的朝陽,亮得驚人。
“獎(jiǎng)品是……”她故意拖長聲音,突然踮起腳尖,在他唇上親了一下,“這個(gè)?!?/p>
江熠愣了愣,隨即低笑起來,把她抱得更緊。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額頭、鼻尖、唇角,帶著荷葉的清苦和晨露的涼,甜得像剛剝好的蓮子心。
“不夠?!彼穆曇魫炘谒i窩里,像只撒嬌的大貓,“還要再來一個(gè),補(bǔ)償我跑這么遠(yuǎn)?!?/p>
溫眠被他鬧得笑出聲,伸手推他的肩膀,卻被他按在柳樹上親得更深。柳枝垂下來,掃在兩人身上,帶著點(diǎn)癢,卻讓人舍不得分開。
旁邊的荷塘里,早起的漁民撐著船駛過,木槳攪碎了滿池的霞光。溫眠的手緊緊抓著江熠的襯衫,感覺自己像在飄,腳下的泥地、遠(yuǎn)處的船、耳邊的風(fēng)都變得模糊,只剩下他懷里的溫度和唇上的甜。
直到晨霧漸漸散去,江熠才松開她,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唇角:“現(xiàn)在知道蓮蓬為什么甜了嗎?”
溫眠紅著臉搖頭,卻被他往嘴里塞了顆蓮子。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,帶著點(diǎn)微苦的芯,卻越嚼越香。
“因?yàn)橐獌蓚€(gè)人一起摘才甜?!彼谋羌獠渲谋羌猓曇衾餄M是笑意,“就像糖要兩個(gè)人分著吃,才夠甜。”
他們坐在荷塘邊的石頭上,一起剝著蓮蓬。江熠剝得快,剝好的蓮子都放進(jìn)她手心的小竹籃里,自己只偶爾拿起一顆,假裝不經(jīng)意地喂到她嘴邊。
溫眠的手被他包得像個(gè)小粽子,只能用沒受傷的左手慢慢剝。江熠看著她笨拙的樣子,突然把竹籃往旁邊一放,從身后環(huán)住她的腰:“別動(dòng),我?guī)湍??!?/p>
他的手穿過她的腋下,替她拿著蓮蓬,指尖偶爾碰到她的掌心,帶來一陣細(xì)微的癢。溫眠靠在他懷里,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,感覺這樣的早晨像幅精心繪制的水墨畫,溫柔得讓人想賴到天荒地老。
“江熠,”她突然說,“我們把蓮子帶回家吧,給小眠們也嘗嘗?!?/p>
江熠低笑起來,下巴擱在她肩上:“好啊,不過要先給它們的主人嘗夠?!彼i窩里蹭了蹭,“比如……再親一下?!?/p>
朝陽越升越高,把荷塘染成了金色。溫眠靠在江熠懷里,看著滿池的荷葉和手里的蓮子,突然覺得幸福就是這么簡單——有他的抱抱,有清甜的蓮子,有滿池的霞光,還有身邊這個(gè)人,把每一天都過成了糖。
回去的路上,江熠提著裝滿蓮子的竹籃,牽著她的手慢慢走。晨風(fēng)吹過,帶著荷葉的清香,溫眠偷偷看了眼緊握的雙手,突然覺得,原來最好的時(shí)光,就是這樣和他一起,慢慢走,慢慢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