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溪源“瑤瑤,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后一次?!?/p>
溫溪源抓住了她的右手。
他用的力道并不小,云夢瑤只覺自己纖細(xì)的手腕仿佛要被對方掐斷一般。
云夢瑤“可是,我已經(jīng)沒有靈骨了。倘若師兄執(zhí)意如此,我,我根本活不下去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就見面前的青衣男子砰的一聲直直跪了下去。
溫溪源“瑤瑤,求你……她可是你的師妹,我們唯一的小師妹,你忍心看著她嬴弱至此嗎?你身體里流著的可是上古鮫人的血,只要一點(diǎn)點(diǎn),就可以救她的性命?!?/p>
溫溪源睫羽輕顫,不斷哀求著自己,寥寥幾句就把她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。
可她心里很清楚,事實(shí)根本不是這樣的。
當(dāng)年小師妹蘇冉剛拜入師門沒多久就因歷練意外受傷,經(jīng)脈有損。
那時候,整個師門都把她云夢瑤當(dāng)做了蘊(yùn)含著珍貴寶物的礦藏,不顧一切地索取,只為救那個動不動就羞噠噠眼里浸淚的美麗女孩。
然而溫溪源這一跪,跪得她既心疼又嫉妒。
師兄眼眶中浸潤的那一片清澈永遠(yuǎn)只為了蘇冉,而自己這一身旁人羨慕不來的氣運(yùn)竟也全被蘇冉奪了去,好像只要她哭一哭笑一笑,旁人也就都心軟了。
云夢瑤“師兄,你先起來,讓我想一想?!?/p>
云夢瑤微微俯下身去,準(zhǔn)備扶起對方。
不料溫溪源猛一抬首,眼底竟閃過一絲厭棄。
溫溪源“你可真是好狠的心!就這樣見死不救,明明于你而言并無大的損失。你就算心里沒有她這個師妹,難道也沒有我這個師兄嗎?還是說,”
話未說完,他便已經(jīng)站起,只是神色已漸漸冷了下去,全然并不是個求人的態(tài)度。
溫溪源“只有師尊來求,你才能給幾分薄面。”
薄唇微啟,吐出來的卻是這樣冰冷的話。
聽到這里,云夢瑤立時身體一顫。
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形正逐漸矮小下去,仿佛已經(jīng)被黑暗完全包裹。深井里的冷意如蛇一般從四面蜿蜒著爬過來,一邊吐著猩紅的信子,一邊朝她亮出森白的獠牙。
看著面前這樣的師妹,溫溪源不覺冷笑一聲,道:
溫溪源“師門上下誰不知道你嫉妒小冉嫉妒得發(fā)瘋?!?/p>
云夢瑤“我不是,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!”
云夢瑤急得皺緊了眉頭,她不明白師兄為何忽然如此,仿佛變了個人似的,從心底散發(fā)出對自己的厭惡。
溫溪源“你本就不必辯解,因?yàn)檫@并不是什么秘密。”
溫溪源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,目光幽遠(yuǎn)。
溫溪源“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和顧子衿那點(diǎn)破事兒嗎?別肖想了,像大師兄那樣的人又怎么會看的上你?當(dāng)初不過是為了取你靈骨罷了?!?/p>
字字浸血,字字誅心。
云夢瑤只覺天旋地轉(zhuǎn),傷口被人殘忍剝開,登時鮮血淋漓。
溫溪源“最重要的是,你猜,顧子衿現(xiàn)在陪在誰的身邊?”
溫溪源惡趣味的笑了笑,他早已看出了云夢瑤的痛苦,卻只想讓她更痛一些。
他既然都這么說了,云夢瑤便已經(jīng)猜出了答案。
云夢瑤“我不也是你們的師妹嗎?為什么自從她來了之后,便獨(dú)獨(dú)對她好,卻要對我這樣呢?”
這幾個問題在云夢瑤心里已憋了許久,卻始終得不到答案。
她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想明白,而旁的人也根本就不會告訴她。
正在這時,忽見對面的溫溪源變了臉色。整個人霎時去了一身的邪氣,恢復(fù)了往日的樣子。
只見一白衣男子駕鶴而來,飄渺的云氣在他周身環(huán)繞不止。
待近至二人身前,那鶴昂首一鳴,發(fā)出鳳嘯一般的聲音便悠然隱匿在了云氣之中,再也尋不見了蹤跡。
而鶴上之人自然也已站在了兩人面前。
溫溪源“弟子拜見師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