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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書標簽: 現(xiàn)代  BE  抗日   

工作

梨燼

最近江昀總是神出鬼沒的。自那日沈清梨去見了林子安,他便像躲著什么要緊事,再不肯露面。

怪得很……

她偶爾打掃經(jīng)過西廂房,那扇雕花木門總關(guān)得嚴實,推窗望去,里面靜得落針可聞,書案上的硯臺蒙著層薄灰,仿佛從來不曾有人在此久坐。

沈清梨暗下決心不再理會——這小子的行蹤,與自己又有什么相干?可心底那點莫名的空落,總像窗紙破了個洞,風一吹就嗚嗚作響。

晨霜剛被日頭曬得半化,沈清梨攥著那張泛黃的紙片站在巷口。冷風卷著碎葉在腳邊打轉(zhuǎn),她把棉衫的領(lǐng)口往上提了提,指尖凍得有些發(fā)僵。

周記繡莊的紅木招牌在夫子廟的喧囂里格外醒目,描金的“繡”字被風拂得微微震顫,檐角銅鈴時不時“叮鈴”一聲,輕得像誰在耳畔的一聲咳嗽。

她深吸口氣,推開那扇雕著纏枝蓮的木門。店里靜得能聽見絲線墜地的輕響,幾排梨花木架子上立著繡繃,繃上的蘇繡半成品在晨光里泛著柔光:戲水的鴛鴦尾羽上,絨毛細得仿佛能沾住風;含苞的玉蘭花瓣邊緣,暈著淡淡的粉,像是剛蘸了晨霜的胭脂。

“姑娘是?”里間傳來溫和的女聲,穿月白棉旗袍的婦人掀著竹簾出來,鬢角別著支銀點翠簪,手里還捏著根銀針,針尖挑著縷水綠絲線,在晨光里亮得像條小蛇。

沈清梨慌忙把紙片遞過去:“周老板?我是沈清梨,林子安先生薦來的?!?/p>

周老板接過紙片,指尖在紙面輕輕滑過,眉梢彎成了月牙:“林先生昨兒還托人捎信,說你今日會到。快坐,屋里生了炭火,暖和?!彼蚯謇嫱斑叺睦婊咀雷?,桌上青瓷筆洗里泡著幾支狼毫,筆鋒沾著淡淡的墨痕,“他說你母親是蘇繡名手,想來你手藝定是不差的?!?/p>

沈清梨指尖在桌沿細膩的木紋上蹭了蹭,聲音低得像怕驚了桌上的晨光:“不過略懂些皮毛。”

正說著,外間的門被猛地推開,風鈴“叮鈴”響得急促,冷風裹著碎葉灌了進來。林子安穿件淺灰厚長衫走進來,手里拎著只描金食盒,見了沈清梨便笑:“我猜你這時候該到了,順路買了些蟹黃湯包,還熱著。”他把食盒往桌上一放,朝周老板拱手,“周老板,她就拜托您多照拂了?!?/p>

“林先生放心?!敝芾习宕蜷_食盒,熱氣裹著蟹黃的鮮香漫出來,驅(qū)散了周遭的涼意,她眼尾掃過沈清梨的手,“看這姑娘的手就知是做細活的,指腹帶著薄繭,是常年捏針的模樣。”

沈清梨的臉微微發(fā)燙,低頭看向自己的手。確實不如別家姑娘細嫩,指腹上幾處淺淺的針痕,是從前跟著母親學繡時扎的,日子久了,便成了淡粉色的印記。

周老板引著她看鋪子,指給她看賬冊如何記才能清晰,哪種繡線要擺在避寒的架子上才不會脆裂褪色,又教她辨認蘇繡的針腳——平針要勻得像春雨打濕的青石板,亂針要錯得像初雪落在梅枝上。

沈清梨聽得專注,指尖時不時捻起縷絲線,對著光看它的色澤,那認真的模樣讓周老板暗暗點頭。

林子安就坐在窗邊看她,手里端著杯沒動過的溫茶,茶葉在水中浮浮沉沉。見她踮腳夠高處的繡繃,月白色的棉裙擺被架子勾住了也沒察覺,便起身過去幫她理了理。指尖剛碰到布料,沈清梨猛地回頭,眼里帶著點驚惶,像只被驚動的雀鳥,翅膀都快要豎起來。

“小心些,”他放輕了聲音,目光落在她被勾出褶皺的裙擺上,“架子邊角利?!?/p>

“多謝子安哥?!彼拖骂^,把裙擺拽回來,指尖在布料上捏出幾道深深的褶子。

周老板在一旁看得清楚,笑著打趣:“林先生對沈姑娘倒是上心?!?/p>

林子安沒否認,只看著沈清梨笑:“她自小就馬虎,小時候?qū)W繡荷花,針扎進了指尖,還咬著唇強忍著說不疼?!?/p>

沈清梨被說得耳根發(fā)紅,轉(zhuǎn)身去整理繡線,卻沒留意到窗外有個黑色的身影晃了晃。

江昀攥著剛買的書局新書,指節(jié)把書脊捏得發(fā)白,方才林子安幫她理裙擺的樣子,像根針直直扎進眼里,又酸又疼。他裹緊了身上的厚棉袍,本是路過,聽見店里的笑聲就停了腳,此刻卻只覺得那笑聲刺耳,轉(zhuǎn)身快步離開,皮鞋踩在結(jié)著薄霜的青石板上,發(fā)出重重的聲響,驚飛了檐下幾只啄食的麻雀。

店里的沈清梨正跟著周老板學記貨單,筆尖在紙上劃過,留下娟秀的字跡。偶爾抬頭時,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,像忘了什么要緊事。

她甩了甩頭,把那點莫名的感覺壓下去——江昀躲不躲她,又有什么相干呢?

日頭爬到頭頂時,周老板留她用午飯,是簡單的陽春面,臥著個溏心蛋,湯面冒著熱氣,暖得人指尖都發(fā)僵。沈清梨吃得很慢,看著碗里的蛋,忽然想起江家灶上的紅棗粥,陳媽總愛往里面放些桂圓,甜得恰到好處,熱乎得滑進喉嚨,能驅(qū)散一整個冬天的寒。

她筷子頓了頓,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,低頭把蛋戳破,蛋黃流出來,混著面湯,暖得胃里發(fā)沉。

飯后她跟著周老板學驗繡品,指尖撫過一匹繡著蘭草的錦緞,忽然聽見外間風鈴響。以為是客人,抬頭卻見林子安又回來了,手里拿著個布包:“忘了給你帶這個?!彼蜷_包,里面是個竹制的繡繃,邊緣打磨得光滑,還刻著圈細密的纏枝紋,“你母親從前用的那種,我托人從蘇州帶的,竹料結(jié)實,冬天用著也不冰手?!?/p>

沈清梨的指尖輕輕碰了碰繡繃,竹面帶著溫潤的涼意,眼眶忽然有點熱。她想說謝謝,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,只能望著他,眼里盛著水光。

窗外的日頭漸漸斜了,冷風更烈,周老板讓她早些回去歇息,明日正式上工。沈清梨謝過周老板,跟著林子安往外走,手里抱著那個新繡繃,把棉衫裹得更緊,腳步輕快了許多,像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
回到客棧,沈清梨忙不迭地感謝林子安,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,心里想著,日子總算安定下來了。

沈清梨在周記繡莊的日子,像檐角銅鈴的聲響,細碎卻安穩(wěn)。

頭幾日她總記不全那些繡線的名目,霽藍、秋香、月白......單是紅色就分了水紅、緋紅、胭脂紅,周老板讓她把絲線繞在紙牌上,寫上名字擺在靠近炭火的窗臺邊,免得絲線凍脆。

日光曬透了絲線,每一種紅都泛著不同的光澤,水紅像桃花蘸了露水,緋紅像晚霞落在絹上,胭脂紅則像姑娘們唇上的膏子。她盯著看了三日,總算能閉著眼摸出哪縷是石榴紅,哪縷是海棠紅。

賬冊也漸漸上手了。蘇繡的料子金貴,一匹真絲杭緞要記清產(chǎn)地、尺數(shù)、進價,連繡娘的工錢都要按針腳算——平針繡按寸算,亂針繡按繃算。

她起初總把數(shù)字算錯,周老板也不惱,只拿紅筆在錯處圈個圈,讓她自己對著繡品重算。后來她索性把賬冊搬到繡繃旁,算一筆就摸一摸繡料的紋路,指尖沾著絲線的柔光,數(shù)字竟也記得牢了。

這也算是亂世中的一絲樂趣,把日子過成細密的針腳,一針一線都不能錯。

來繡莊的客人多是體面人家的太太小姐,有的要訂嫁衣上的龍鳳呈祥,有的想挑塊繡帕送遠親。

沈清梨嘴不甜,卻耐得住性子,客人指著半成品問“鴛鴦的眼睛能繡得再亮些嗎”,她便取過銀針,當場挑著金線補兩針,針腳細得像睫毛,太太們看了便笑:“這姑娘的手,比蘇州來的繡娘還巧?!?/p>

周老板常說她身上有股靜氣,適合吃這碗飯。有時午后清閑,兩人就坐在炭火旁繡活,周老板繡一幅《寒江獨釣圖》,墨色絲線在絹上暈開,濃淡相宜,像真的有霧氣漫過來。

沈清梨就繡些小物件,帕子角上繡朵蘭草,扇面上綴只蝴蝶,繡好的物件擺在柜臺前,總被路過的學生買去當禮物,銀圓叮當落在錢匣里,是日子漸漸穩(wěn)當?shù)穆曧憽?/p>

林子安隔三差五會來坐坐,有時帶些夫子廟的桂花糕,甜香能飄滿半間鋪子;有時拎壺新沏的溫茶,茶湯清得像山澗的水,暖得人胃里發(fā)舒。

他不打擾她做事,就坐在窗邊看賬本,或是跟周老板聊些南京的新鮮事。沈清梨聽著,手里的針卻不停,偶爾抬頭時,見他正望著自己笑,便低頭把絲線在指間繞個圈,心跳像被針尖輕輕扎了一下。

漸漸的,她自己也攢了不少積蓄,在繡莊后巷租了間小閣樓,上工圖個方便。木樓梯踩上去咯吱響,卻有扇朝南的窗,能看見鄰家院里的老梅樹,冬日里枝頭綴著花苞,像藏了點點星火。

夜里收工回去,就著煤油燈繡活,繡累了便推開窗,冷風帶著梅枝的清冽飄進來,混著遠處的叫賣聲。

她摸出枕下的小本子,上面記著攢下的銀圓數(shù),一筆一筆,像在描一幅安穩(wěn)的畫,畫里有窗,有月,有永遠不會被驚擾的日子。

她已經(jīng)一周沒有回江家了,只是第一天出來時草草寫了封信寄回去,說自己找了份工,暫時不用麻煩江家照顧了。

信紙折得有些歪,字里行間都透著倉促,像怕被人窺見心事。

這天,沈清梨正坐在炭火旁整理賬冊,紅筆在紙上勾劃,留下清晰的痕跡。忽然聽見檐角銅鈴“叮鈴”一響,冷風卷著碎葉進來,抬頭見個穿藏青綢棉衫的老者站在門口,鬢角雖有些花白,腰背卻挺得筆直,手里拄著根烏木拐杖,杖頭雕著只銜珠的瑞獸,杖身裹著層厚絨,一看便知是體面人家的長輩。

“請問先生要點什么?”她起身時,指尖還沾著點賬本上的墨跡,在素色棉袖口蹭了蹭,留下個淡淡的黑印,又下意識把棉衫裹緊了些。

老者目光掃過滿架的繡繃,最后落在她臉上,眉梢微抬:“你就是沈清梨?”

沈清梨愣了愣,剛要答話,周老板從里間掀簾出來,見了老者連忙拱手:“江老爺?什么風把您吹來了?!?/p>

江老爺?沈清梨心里咯噔一下,手里的賬本差點滑落在地。她在江家住了兩個多月,本想找個機會道謝卻一直沒見過他,而此刻他就站在眼前,眼神溫和,像冬日里的暖陽。

“您是,江老爺?”沈清梨瞪大了雙眼,神情間帶著一絲無措,手指緊張地絞著棉衣角。

江明遠淡淡的笑笑,嗯了一聲。

沈清梨沒想到會這么巧,對這個救命恩人,她竟一點準備也沒有。接著她慌忙福下身,膝蓋差點撞上桌腿,聲音里帶著些微顫:“江老爺...您怎么會來?”

抬起頭時,眼眶已經(jīng)有點熱。是他拯救了自己,拯救了一個與他毫不相關(guān)的人,讓她在兵荒馬亂里,有了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。

“謝謝您。”沈清梨出聲,指尖絞著袖口,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,“那日若不是江家收留,我...”后面的話哽在喉嚨里,她想起城門口的混亂,想起父母的慘狀,鼻尖一酸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
江明遠倒沒有太大的反應(yīng),只是溫和地說道:“都過去了?!?/p>

“聽陳媽說,你搬出來了?”

沈清梨這才回過神,臉頰騰地紅了,慌忙福了福身:“是,江老爺...我怕給您添太多麻煩?!彼肫鹱约耗欠饬什莸男牛掷镄虚g都透著倉促,此刻面對江家主人,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手心都在冒汗。

“談不上麻煩,”江老爺擺了擺手,目光掃過她手里的賬冊,又看了看柜臺前那些繡著蘭草的帕子,嘴角彎了彎,“周老板??淠闶智?,今日一見,果然是個妥帖孩子?!?/p>

周老板在一旁笑道:“清梨可是我們這兒的頂梁柱,賬算得清,繡活更是沒話說。天冷了,她還想著給繡品縫層薄絨襯里,貼心著呢?!?/p>

沈清梨被夸得耳根發(fā)燙,低頭盯著鞋尖:“都是周老板教得好?!?/p>

“以后若是無事可以多回去看看,家里炭火一直旺著,我們江家隨時歡迎?!彼f,語氣里帶著長輩的慈愛。

沈清梨幾乎無話可說,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表示自己的感謝,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里,只剩下紅著眼眶的感激。

再此后,江老爺沒再多說客套話,從袖里摸出張燙金名片遞給她:“既然我救下了你,那你就不用再對我客氣了。這是我江家的商行,你哪天閑下來可以過來看看?!?/p>

沈清梨雙手接過名片,指尖觸到卡片的冰涼,露出一個感激的表情,連忙應(yīng)了一聲。再然后,江明遠與周老板閑聊了幾句后便離開了,拐杖敲擊結(jié)霜青石板的聲音,漸漸消失在巷口。

第二天,天剛蒙蒙亮,窗外的麻雀剛叫第一聲,沈清梨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什么,冷風從窗縫里鉆進來,她裹緊被子,還是覺得心頭不踏實。索性跳下了床,匆匆梳了頭,又加了件厚棉袍,就跑到了大街上。

她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,江老爺平白無故幫了她那么多,而她呢?只能無措地說謝謝,這顯然是不夠的。因此她打算買些東西去商行看看,順便瞧瞧有沒有什么自己能幫上的忙。

她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,有夫子廟的桂花酥,還有剛出爐的糖糕,油紙包散著熱氣,暖得指尖發(fā)僵。她艱難地從布袋里掏出那張已經(jīng)皺巴的紙片,商行并不偏僻,所以沈清梨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。

她輕輕扣了扣門,門上的銅環(huán)冰涼,帶著晨霜的濕氣,凍得她指尖發(fā)麻。

大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門后探出個年輕伙計的臉,見沈清梨拎著東西,凍得鼻尖發(fā)紅,忙側(cè)身引她進去:“姑娘是?快進來暖暖,里頭生了炭火?!?/p>

“我來找江老爺,您可以帶我去一下嗎?”她回道,聲音里帶著點清晨的微啞,哈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很快散了。

伙計應(yīng)聲領(lǐng)著她穿過天井,青石板縫里結(jié)著薄霜,踩上去有點滑,她走得格外小心。廊下掛著的鳥籠里,畫眉正歪頭啄食罐里的小米,見了生人,撲騰著翅膀叫了兩聲,籠上的薄霜簌簌落下。

轉(zhuǎn)過月亮門時,沈清梨聽見算盤珠子噼啪響,像雨點打在窗欞上,抬眼便見正廳里擺著張酸枝木長桌,幾個賬房先生埋首于賬簿,手里的暖爐放在腳邊,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混著窗外的風聲,倒比繡莊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
“姑娘稍等,我去通報老爺?!被镉媱傄评镩g的門簾,卻見個穿藏青短打的管事匆匆出來,看見沈清梨手里的油紙包,眉峰皺了皺又很快舒展開:“是沈姑娘吧?老爺在里頭跟大先生說話呢,吩咐過您來了直接請進去?!?/p>

沈清梨跟著管事往里走,腳下的地毯厚得踩不出聲響,像踩在云朵上,周身的寒意漸漸散了。里間的窗開著半扇,冷風卷著宣紙的邊角輕輕晃,像蝴蝶停在紙上,江老爺連忙讓管事把窗再關(guān)小些。

她放下東西,坐在了一旁的隔間里,心里有些忐忑,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。

談話并沒有持續(xù)多久,不到半個時辰,沈清梨便聽到隔壁道別的聲音,她匆匆迎了上去。剛看見江老爺?shù)陌雮€身子,他就上前急切地關(guān)懷道:“怎么這時候過來?”

“沒事沒事,”她連忙擺手,臉頰被屋里的炭火烘得微紅,“我只是覺得昨天的道謝太敷衍,今日買了些東西來看您。”

江明遠的神情放松下來,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:“你這孩子,倒這般客氣。我都這把年紀了,多幫襯些年輕人是應(yīng)該的,哪用總記掛著道謝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油紙包,“快別站著了,來坐下”

沈清梨笑了笑,轉(zhuǎn)身把點心分給聞訊過來的伙計,讓他們送去給賬房先生。油紙包一打開,甜香混著熱氣漫了一屋,連空氣都變得暖融融的。

江老爺推脫了幾句,見她態(tài)度堅決,便笑著收下,又讓管事多拿幾個干凈瓷盤,把點心擺得整齊些。

兩人坐著喝姜茶,姜茶的辛辣混著紅糖的甜,順著喉嚨滑下去,暖得渾身都松快了。江老爺問起她在繡莊的日子,她便細細說著記賬、辨線、繡活的瑣事,說周老板如何耐心教她,說客人夸她針腳細,眼里不自覺地透著安穩(wěn)的光。

江明遠聽得認真,偶爾點頭,末了道:“你能過得踏實,我也就放心了。往后若是繡莊忙不過來,或是天冷缺些什么,盡管跟我說,別自己硬扛?!?/p>

沈清梨連忙點頭,眼眶又有些發(fā)熱,手里的姜茶杯沿被攥得溫熱。她忽然覺得,這亂世里的暖意,就像此刻杯中的姜茶,不濃烈,卻能一點點焐熱人心。

又坐了片刻,見日頭漸漸升高,沈清梨怕耽誤繡莊的活計,便起身告辭。江老爺讓管事拿了袋新炒的瓜子,裝在布包里遞給她:“路上帶著,冷了就揣在懷里暖手,回去慢些走?!?/p>

她接過布包,布包帶著炭火的余溫,貼在掌心暖得發(fā)燙。走出商行大門時,冷風迎面吹來,她卻沒覺得冷,反而腳步輕快——心里那顆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,像完成了件重要的繡活,針腳齊整,滿心妥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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