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第一節(jié)·逃亡路線?
程野拉著周敘白翻過學(xué)校后墻時,黃昏的光線如同融化的琥珀,粘稠而溫暖地覆在他們交握的手腕上,仿佛試圖挽留些什么。
“去哪兒?”周敘白喘著粗氣問,他的校服領(lǐng)口被鐵絲網(wǎng)勾破,露出鎖骨下的一小片疤痕,那痕跡像一道沉默的裂隙,在昏黃中顯得格外醒目。
程野沒有回答,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銹的鑰匙。鑰匙微微顫動,映出他眼底的一抹暗影——那是他十二歲生日時母親留給他的最后一件東西,也是他與過去唯一的聯(lián)系。
“舊琴房?!彼穆曇舻统辽硢。袷菑挠洃浬钐帞D出來的,“消防演習那天,我發(fā)現(xiàn)那里沒上鎖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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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第二節(jié)·燃燒的過去?
琴房的門軸發(fā)出刺耳的呻吟聲,仿佛瀕死之人的哀嚎。陽光透過破敗的窗欞斜射進來,灰塵在光束中浮動,猶如被驚擾的幽靈,無聲地訴說著這里久遠的秘密。
程野踢開散落的樂譜,露出地板上的焦黑痕跡——一個人形輪廓扭曲地烙在木紋里,像是某種無法愈合的傷口。
周敘白的身體驟然顫抖起來,指尖冰冷得失去了知覺。
“三年前……”程野蹲下身,指尖懸在那片焦痕上方,卻沒有觸碰?!坝袀€學(xué)生在這兒自焚?!?/p>
他抬起頭,看見周敘白正無意識地抓撓自己的手臂,指甲劃破了舊傷疤,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,滴落在地板上,與焦痕形成一種詭異的呼應(yīng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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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第三節(jié)·林煜的發(fā)現(xiàn)?
林煜將鎮(zhèn)靜劑注射器塞回抽屜時,電腦屏幕上的畫面依舊定格在程野和周敘白翻墻的瞬間。然而吸引他目光的,卻是另一個文件夾——標著“周敘白·原校事件”的加密文檔。
點開的一剎那,他撞翻了手邊的咖啡杯,深褐色的液體迅速蔓延,浸濕了桌上的病歷紙。
不是自焚。
是化學(xué)實驗室縱火案。
照片中焦黑的校服殘片上,別著一個熟悉的姓名牌,與周敘白此刻佩戴的款式毫無二致。那一刻,林煜的瞳孔微縮,整個人僵坐在椅子上,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了心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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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第四節(jié)·父親的陷阱?
程父輕撫著戒尺上的刻度,那些細微的數(shù)字記錄著他兒子每一次“犯錯”的痕跡。每一道刻痕都清晰、冰冷,像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審判。
“找到他們。”他對電話那頭說道,語氣平靜卻蘊含著壓迫感,“尤其是周敘白的藥。”
書桌上攤開著一份精神病院申請表,家屬簽字欄已經(jīng)提前填好了程野的名字。紙頁邊緣微微卷起,仿佛不堪承載這樣沉重的內(nèi)容。
窗外,暮色被警笛聲撕裂,一道血紅的光芒劃破天際,照亮了夜幕降臨之前的最后一絲掙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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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第五節(jié)·薄荷與灰燼?
周敘白在午夜驚醒,發(fā)現(xiàn)程野正用打火機點燃那本病歷的最后一頁。藍色的火焰跳躍著,舔舐著脆弱的紙張,最終將其吞噬殆盡。
在灰燼飄落的瞬間,周敘白看清了被撕毀的角落露出的字跡:【PTSD診斷依據(jù):目擊同伴縱火】。
“那天在琴房的不是我。”程野忽然開口,聲音低得幾不可聞,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灰燼緩緩飄落在他們之間的地板上,像一群死去的飛蛾,無聲地宣告著某個真相的終結(jié)。
遠處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,尖銳刺耳,打破了深夜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