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了?"蘇新皓問。
朱志鑫強迫自己微笑:"沒什么,只是累了。"
他低頭喝咖啡,腦海中卻閃過錄音里的警告:"不要相信任何植入記憶的人"。如果...如果蘇新皓的記憶也被動過手腳呢?如果那個雪夜的表白,那些溫柔的瞬間,都是被植入的虛假程序?
這個念頭像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臟。但當(dāng)他抬頭看向蘇新皓——那個為他擋過子彈、記得他咖啡加幾塊糖的男人——眼神依然不自覺地軟化。
"我有個想法。"朱志鑫輕聲說,"關(guān)于如何找出'凈化者'的真實目的。"
他打開一個加密文件,里面是父親筆記的掃描件:"這里提到'記憶迷宮的第七層藏著鑰匙'。陳雪給的頻率組合只解鎖到第三層...我們需要更強烈的觸發(fā)條件。"
"比如?"
瀕死體驗。"朱志鑫直視蘇新皓的眼睛,"人在生死邊緣時,大腦會釋放特定頻率的腦電波...這可能是解鎖全部記憶的關(guān)鍵。"
蘇新皓猛地站起來:"太危險了!"
"但可能是唯一的方法。"朱志鑫打開抽屜,取出一支裝有透明液體的注射器,"我自己研發(fā)的神經(jīng)抑制劑,可以模擬臨床死亡60秒。你只需要在這期間監(jiān)測我的腦電波..."
"不。"蘇新皓一把奪過注射器,"絕對不行。"
朱志鑫站起來,雙手捧住蘇新皓的臉:"我們必須知道真相。如果'凈化者'已經(jīng)滲透到我們身邊,如果連記憶都不可信...那我們還有什么?"
蘇新皓的眼中閃過一絲朱志鑫讀不懂的情緒,最終化為一聲長嘆:"...至少等明天。我們準備更充分的急救設(shè)備。"
夜深了,朱志鑫假裝入睡,聽著身旁蘇新皓均勻的呼吸聲。當(dāng)時鐘指向凌晨三點,他悄悄起身,從衣柜暗格中取出備用注射器。
浴室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本該睡著的蘇新皓睜開了眼睛。
浴室鏡子上凝結(jié)的水珠緩緩滑落,朱志鑫盯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。注射器里的透明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微光,像一滴被囚禁的眼淚。他深吸一口氣,卷起左臂袖子,酒精棉球的冰涼觸感讓皮膚泛起細小的顆粒。
"六十秒。"他輕聲對自己說,"只需要堅持六十秒。"
針尖刺入靜脈的瞬間,一陣尖銳的疼痛順著血管蔓延。朱志鑫咬緊牙關(guān),緩緩?fù)苿踊钊?。十毫升神?jīng)抑制劑進入血液循環(huán),幾乎立刻就產(chǎn)生了效果——鏡中的影像開始扭曲,耳邊響起尖銳的蜂鳴聲,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
他踉蹌著靠墻滑坐在地上,努力保持清醒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掙扎,每一次跳動都像被重錘敲擊。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,視線邊緣開始出現(xiàn)黑斑...
浴室門被猛地踹開,蘇新皓沖了進來。他的表情在朱志鑫模糊的視線中扭曲成可怕的形狀,嘴唇開合似乎在喊什么,但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,含混不清。
"記...錄..."朱志鑫用盡最后力氣指向洗手臺上的腦電波監(jiān)測儀,然后世界陷入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