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廂里觥籌交錯(cuò),酒過三巡,劇組的氛圍已經(jīng)熱烈到近乎喧鬧。梓渝坐在角落,指尖無意識(shí)地摩挲著酒杯邊緣,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瞟向門口——田栩?qū)幊鋈ソ与娫捯呀?jīng)二十分鐘了。
“怎么,在等田老師?”孫千予不知何時(shí)湊了過來,眼里閃爍著促狹的光。
梓渝收回視線,扯了扯嘴角:“我只是在思考明天專訪的事?!?
“哦——”孫千予拖長(zhǎng)了音調(diào),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機(jī),“那田老師剛才看你的眼神,也是因?yàn)椤魈斓膶TL’?”
屏幕上是一張偷拍的照片,田栩?qū)幷驹谧呃韧?,半張臉隱在陰影里,目光卻穿過人群,直直地落在梓渝身上。
梓渝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,他猛地灌了一口酒,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,卻壓不住胸腔里那股莫名的躁動(dòng)。
就在這時(shí),包廂的門被推開,田栩?qū)幘彶阶吡诉M(jìn)來。他的西裝外套已經(jīng)脫下,襯衫袖口隨意地挽起,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。他的目光在觸及梓渝的瞬間微微一頓,隨后若無其事地坐回原位。
“電話打完了?”導(dǎo)演笑著問。
“嗯,一點(diǎn)私事?!碧镨?qū)幷Z(yǔ)氣平淡,手指卻輕輕敲擊著桌面,節(jié)奏略顯凌亂。
梓渝側(cè)頭看了他一眼,恰好對(duì)上田栩?qū)幫秮淼囊暰€。那雙眼睛在燈光下泛著淺淡的琥珀色,像是藏著某種隱秘的情緒。梓渝心頭一跳,迅速別過臉去。
“田老師,”孫千予忽然開口,眼里閃著狡黠的光,“梓渝剛才說,他是鋼鐵直男,永遠(yuǎn)不會(huì)彎?!?
包廂里瞬間安靜了一秒。
田栩?qū)幍氖种竿T诹税肟?,隨后緩緩收攏。他低笑了一聲,嗓音低沉:“是嗎?”
梓渝的背脊繃緊了。他感覺到田栩?qū)幍哪抗庀袷且话训?,一寸寸地剖開他的偽裝。
“那真是可惜。”田栩?qū)庉p描淡寫地說,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“我還挺喜歡他的?!?
空氣凝固了。
散場(chǎng)時(shí),梓渝故意磨蹭到最后。他站在酒店門口,夜風(fēng)拂過發(fā)燙的臉頰,稍稍緩解了酒精帶來的眩暈感。
“需要送你嗎?”
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,梓渝回頭,田栩?qū)幷性谲囬T邊,指尖夾著一支未點(diǎn)燃的煙。
“不用?!辫饔逵舶畎畹鼗亟^。
田栩?qū)幮α诵?,沒說話,只是抬手將煙咬在唇間,低頭點(diǎn)燃?;鸸庥沉亮怂膫?cè)臉,煙霧繚繞間,他的眼神晦暗不明。
梓渝盯著他的動(dòng)作,忽然開口:“你剛才那句話,是什么意思?”
“哪句?”田栩?qū)幫鲁鲆豢跓?,明知故問?
“‘挺喜歡他’那句?!辫饔逡蛔忠活D地說,手指不自覺地攥緊。
田栩?qū)幊聊藥酌?,忽然邁步走近。他的影子籠罩下來,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和苦橙香水的氣息。
“字面意思?!彼吐曊f,目光落在梓渝的唇上,“我喜歡你,從拍戲第一天開始?!?
梓渝的呼吸一滯。
田栩?qū)幍闹讣廨p輕擦過他的耳垂,聲音帶著蠱惑:“你呢?真的‘永遠(yuǎn)不彎’?”
梓渝猛地后退一步,心跳如擂鼓。他張了張嘴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發(fā)不出聲音。
田栩?qū)帥]有逼他,只是收回手,淡淡地說:“上車吧,我送你?!?
這一次,梓渝沒有拒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