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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雪寧靠在床頭,思緒又飄到了姜傾緣身上。等她進宮當(dāng)伴讀后,想來姜傾緣也該能離開姜府了。
夜半時分,窗外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把姜傾緣驚醒了。
她伸手摸到枕邊的火折子,點燃床頭那支細長的紅燭,披上外衣推門出去查看。
腳上的疼痛讓她只能緩慢地挪動腳步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針尖上。
她屏住呼吸,盡量放輕腳步,生怕擾醒沉睡中的姜府眾人。
姜傾緣.“請問,有人在嗎?”
話音剛落,她的腳尖就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,嚇得她連忙后退兩步。
借著微弱的燭光,她慢慢低頭看去,整個人猛地一顫。
姜傾緣.“你...你怎么了?”
地上那人渾身是傷,面容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。
見他艱難地抬起手,姜傾緣連忙蹲下身,卻被他手心里歪歪扭扭的字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:后面有人襲。
顧不得腳上的傷口磨破了皮,姜傾緣硬是咬著牙把那人扶了起來。
每走一步都疼得她直抽氣。
姜傾緣.“嘶......”
等她好不容易把人攙到小房間時,白布鞋已經(jīng)被鮮血浸透,一路都留下了斑駁的血印。
姜傾緣.“好疼......”
姜傾緣一屁股坐在床沿上,從隨身的包裹里翻出備用的紗布,草草包扎了一下流血的腳。
隨即又忍著痛,一步一步挪到那人身邊查看傷勢。
苓芫姜家世代行醫(yī),她雖然只懂得些皮毛,但很快發(fā)現(xiàn)這人的聲帶已經(jīng)受損,暫時無法發(fā)聲。
再仔細檢查,他的雙腿一直抽搐,可骨頭并無損傷。
她眉頭緊鎖,湊近仔細觀察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了端倪——男人的腳筋被人挑斷了。
姜傾緣.“你的傷勢很重,要不要我?guī)闳ゾ┏钦易詈玫拇蠓颍俊?/p>
那人先是點頭,又連忙搖頭,顯然是拿不定主意。
姜傾緣.“這樣吧,一個月后我要去京城考試,順路帶你去治傷。你去醫(yī)腿,我去......參加科考。”
科考?那人瞪大了眼睛,女子也能參加科舉?
但這疑問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,他只能呆呆地望著前方。
凌亂的發(fā)絲遮住了他的臉,讓人看不清表情。
安頓好傷者后,姜傾緣回房倒頭便睡,直到天色大亮。
姜雪寧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姜傾緣,卻在路上看到一路延伸的血跡,心下一驚,趕緊加快腳步。
到了門前,她還是規(guī)矩地敲了敲門。
姜雪寧.“姜傾緣,失禮了?!?/p>
連喚幾聲都沒反應(yīng),姜雪寧推門而入,才發(fā)現(xiàn)姜傾緣正睡得香甜。
直到看見她腳上的血跡,才明白她受傷了。
姜雪寧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,剛觸碰到她的腳踝,想幫她重新包扎。
誰知姜傾緣一下子就醒了。
姜雪寧.“對不起,你的腳傷了,我來幫你重新......”
姜傾緣.“姐姐不用了,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姜傾緣慢慢坐起身,從包裹里取出家里常備的藥膏。
她輕輕旋開蓋子,把冰涼的藥膏擠在指尖,然后開始細致地涂抹在傷處。
她神情專注,動作輕柔,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傷痛都撫平。
姜雪寧看著她熟練的手法,恍然明白了姜家世代行醫(yī)的淵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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