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8:57,距離鬧鐘響起還有3分鐘,左奇函的電話先打過來了,我從被窩里伸出手按了接通。
“起床!我馬上過去找你?!?/p>
不等我應(yīng)聲,他就匆匆掛了電話,房間里沉寂了好一陣,我才終于把自己從床上撈起來。
頂著炸毛的頭發(fā)洗漱是我的常態(tài),桃木梳順毛時我又在思考出家的可能性,最后以時間的緊迫而強(qiáng)行克制住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,不然怕是一天都不用吃飯,凈亂想了。
拾掇完的一小時內(nèi),我做了很多事,逛超市、煮飯,終于在我進(jìn)食到一半時,左奇函發(fā)來消息。
“我到了”
習(xí)慣了他這樣的行事作風(fēng),我也懶得再說什么,余光瞥過一圈屋子,不安的感覺卻怎么也抹不去,嘆了口氣,抓緊收拾完剩飯就出門了。
等到游樂園見到了人,總算沒那么慌張了,卻始終覺得不自在,有一道視線緊緊粘著我,仿佛一秒鐘都未曾松懈過,一整天,我都是提著一顆心過的。
游樂園發(fā)放傳單的人偶,皮下的人在擦肩時,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清的聲音,準(zhǔn)確無誤的叫出了我的姓名,我的瞳孔驟縮,但當(dāng)我回頭尋找時,卻不見了人影,我問拉著手的左奇函,看到那個人偶去哪里了嗎,他卻跟我說,這個游樂園從來沒有人偶的。
他反問我是不是我看錯了,我陷入了慣性思維的困境,朋友的聲音仿佛浸在海水里,隔著玻璃片與我對話,模糊又遙遠(yuǎn)。
在我懸著一顆心疑慮重重的時候,像在仲夏中午被打開的氣泡水的聲音穿透過潮水,將我從思索中拉了出來,“博文,你可以幫我照看一下這個小朋友嗎?我有點(diǎn)急事,得回老宅處理一下?!?/p>
我回過神來,看向跟我說話的左奇函,他只比我高出幾厘米,銀色鏡框下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,耐心等著我的答復(fù),我反應(yīng)過來,忙道當(dāng)然可以,他笑著向我道別,邊接電話邊走了。
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口中的小朋友站到了我面前,我看著只矮了我半個頭的小朋友,他低垂著頭,阻擋了我的視線,簡單的衛(wèi)衣搭黑褲,今天的天氣還不算熱,但一直站在室外不動也難受,更何況是一天中氣溫較高的下午兩三點(diǎn),我還在思考怎么帶這個看起來和我差不多的小孩子,她先抬頭與我打招呼了。
“你好,我是陳浚銘。”
我尋聲抬頭,左奇函口中的小朋友與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樣,甚至可以說是大相徑庭。我以為他的嗓音會是稚嫩的、充滿孩子氣的童聲,結(jié)果開口居然是個小煙嗓,臉上也沒有嬰兒肥,而是清晰無比的下頜線,可愛又帥氣。
“小朋友你好啊,我叫楊博文?!?/p>
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示意知道了,我問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,他只搖頭說沒有,我只好先帶他回家了。
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示意知道了,我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,她只搖頭說沒有,我只好先帶她回家了。
毫不意外,在計(jì)程車上我又暈車了,冷汗一直往外出,整個人癱在座位上,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,在仲夏的季節(jié)里估計(jì)給小朋友嚇壞了,但是我實(shí)在沒力氣了,只好讓他扶著我走。
他好像不太開心?或許他也不喜歡肢體接觸,但是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…算了。在電梯里時,我試著靠著墻壁緩緩,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想法,沒說什么,我卻感受到有道目光落在我身上,他朝我湊近了點(diǎn),扶著我的手沒有半分挪開的意思,反而帶了點(diǎn)力氣摟上了我的背。
還好沒等太久,電梯就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