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點半的鬧鐘還沒來得及在床頭柜上鬧出聲,門板就被人不輕不重地叩了三下,篤篤篤的節(jié)奏帶著股熟悉的執(zhí)拗。
你閉著眼在被子里蜷成一團,腦子還沒從混沌里拽出來——自從王也知道你倆住同一個小區(qū),你手機里的“睡眠模式”就形同虛設(shè)。這人跟掐著你生物鐘似的,總能精準在你最困的時候砸門。
迷迷糊糊摸去開門時,睡衣領(lǐng)口蹭到下巴,你才想起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粉色睡衣。之前第一次穿這件睡衣出現(xiàn)在王也面前時,王也盯著你衣服上印的卡通卡車圖案愣了半天,最后憋出一句
王也“你怎么穿一身挖掘機啊。”
當時你氣得差點拿拖鞋砸他
蘇清硯“什么挖掘機,這是大卡車!不懂就別瞎說!”
這會兒他倒見怪不怪了,甚至沒等你完全拉開門,就側(cè)身擠了進來。你還閉著眼揉太陽穴,啞著嗓子問
蘇清硯“怎么啦?”
話音剛落,手腕就被他攥住了。王也熟門熟路得像在自己家,鞋都沒換就往衣帽間拽,地板上留下幾個淺淺的鞋印——他太清楚了,你從來舍不得真跟他生氣。
王也“換件衣服?!彼Z氣干脆,手卻攥得很緊。
你被拽得一個趔趄,瞌睡蟲全跑了
蘇清硯“干嘛呀王也?”
王也“我有事求你?!?/p>
他腳步?jīng)]停,聲音里帶著點不容分說的堅持。
蘇清硯“我求求你了!”
你猛地甩開他的手,拖鞋一踢就往沙發(fā)撲
王也“我今天有拍攝,讓我多睡會兒行不行?”
柔軟的沙發(fā)陷下去一塊,你把自己裹成個粉色春卷,眼睛閉得死死的。
王也站在原地看著你,眼底閃過一絲猶豫——他其實舍不得擾你清夢??蛇@事,全天下大概只有你能幫他了。
下一秒,他干脆耍起了無賴。
溫?zé)岬氖种竿蝗粨舷蚰愕难鼈?cè),你最怕癢的地方瞬間被襲擊,“嗷”一聲就彈了起來?;艁y中后腦勺撞上他的額頭,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王也“嘶——”王也低呼一聲,卻帶著笑。
你氣鼓鼓地睜開眼,剛想罵他,就撞進他彎著的眸子里。他額角被撞得紅了一小塊,像沾了點胭脂,眼底卻盛著滿得快要溢出來的笑意。那點起床氣忽然就散了,你下意識抬手想去碰他的額頭,指尖還沒碰到,就對上他驟然深沉的目光。
空氣好像突然凝固了。
客廳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,他的鼻息拂過你的臉頰,帶著點清冽的皂角香。有什么溫?zé)岬臇|西順著脊椎往上竄,瞬間燒紅了你的臉頰,連帶著耳朵和脖子都燙得驚人。
他的頭慢慢低下來,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,唇瓣離你越來越近——那瞬間,他好像忘了什么狗屁道心,什么責(zé)任糾結(jié),眼里只剩下一個你。
你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偏頭躲開,心跳得快要撞碎肋骨。沒等他反應(yīng),你已經(jīng)手腳并用地沖進衣帽間,“砰”一聲甩上門,后背死死抵住冰涼的門板。
門板傳來他呼吸的震動,而你胸腔里的心跳聲,簡直像在敲鼓。
門外的王也盯著緊閉的門板,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往上揚。有那么點得逞的竊喜,更多的卻是擂鼓般的心跳——指尖好像還殘留著她腰側(cè)的溫度,鼻尖縈繞著她發(fā)間的奶香味。
他該承認的。
這世上那么多人,只有蘇清硯能讓他亂了道心,失了分寸,心甘情愿地變成個幼稚鬼。
衣帽間里,你捂著發(fā)燙的臉,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里,還混著門外那聲極輕極輕的嘆息,像羽毛,輕輕搔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