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沖刷著廢棄教堂的彩窗,少年赤足踩過滿地玻璃碎片,蒼白的腳踝被荊棘劃出細(xì)密血痕。他仰頭望著穹頂?shù)牧芽p,雨水順著發(fā)絲滴在唇邊,舌尖嘗到鐵銹與玫瑰混合的苦澀——這是他最愛的味道。
“你看!”少女洛靈舉著沾滿泥漿的日記本撲過來,裙擺掃過窗臺的野薔薇。她脖頸后的玫瑰胎記隨著興奮的呼吸起伏,“我又寫了首詩!荊棘刺破月亮,瘋子在黎明前把自己種進(jìn)土里......”
少年突然笑出聲,蒼白的手指纏繞住她發(fā)間的藤蔓:“不如我們把詩變成現(xiàn)實?”他扯斷窗欞上的鐵荊棘,刺尖在掌心綻開血花,“用鮮血澆灌,荊棘就能開出永不凋謝的花。”
當(dāng)?shù)谝豢|晨光穿透云層,巡邏隊踹開教堂大門時,正看見滿地扭曲的植物——那些被少年用咒力催長的荊棘,纏繞成巨大的玫瑰形狀,根莖里還埋著他用碎石刻下的詩句。洛靈蜷縮在花心中,懷里緊緊抱著日記本,而少年站在花刺頂端,黑發(fā)被風(fēng)吹成破碎的旗。
“抓住這兩個瘋子!”指揮官舉起麻醉槍,“他們的咒力能讓死物異變,是絕佳的實驗體?!鄙倌晖左E縮,咒力迸發(fā)的瞬間,荊棘突然活過來纏住士兵,但更多的機(jī)械臂從四面八方伸出,金屬鉗口無情地掐住他的脖頸。
在被拖進(jìn)實驗車的最后一刻,少年奮力甩出帶血的荊棘,刺中洛靈脖頸后的胎記?!坝涀?.....”他嘴角淌著血沫,笑容卻比教堂彩窗的玫瑰還要絢爛,“我們的詩,不該被關(guān)在籠子里?!?
實驗室內(nèi),冰冷的手術(shù)刀劃開少年的皮膚,研究員盯著他跳動的心臟嘖嘖稱奇:“瞧瞧這咒力濃度,簡直是為改造而生。”機(jī)械零件嵌入血肉時,少年在劇痛中呢喃著詩句,恍惚間又看見教堂的雨,還有洛靈舉著日記本奔向他的模樣——那些用鮮血和瘋狂寫成的詩,終將成為沖破牢籠的利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