確認關(guān)系后的日子，像加了糖的汽水，冒著甜甜的泡。

他們在教室里保持著安全距離，卻會在老師轉(zhuǎn)身板書時偷偷遞紙條；會在午休時擠在畫室的角落分享一副耳機；會在晚自習(xí)后繞遠路回家，只為多待一會兒。

江馳開始認真學(xué)習(xí)，下課追著老師問問題的樣子，讓以前的隊友都大跌眼鏡。林溪則會幫他整理筆記，在重點內(nèi)容旁畫個小小的笑臉提醒他。

“你說我們這樣，算不算早戀？”某天晚自習(xí)后，江馳把林溪的手揣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里，指尖勾著他的手指玩。

“算吧?！绷窒穆曇魫瀽灥?，“老師說高三不能談戀愛。”

“那我們就偷偷的?！苯Y低頭湊近他耳邊，“等考上大學(xué)，我就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?！?/p>

林溪的臉燒起來，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。他想象著江馳在大學(xué)校園里牽著他的手，坦然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樣子，心里就像揣了顆糖。

然而秘密總有被發(fā)現(xiàn)的風險。

那天美術(shù)課寫生，林溪不小心把調(diào)色盤打翻在江馳的校服上。他慌忙拿紙巾去擦，卻在布料上暈開一片難看的色塊。

“別動?！苯Y抓住他的手，“回家我自己洗?！?/p>

“對不起?！绷窒粗瞧蹪n，有點懊惱。

“沒事，”江馳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，“就當是你給我蓋的章?！?/p>

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教導(dǎo)主任看到。老古板推了推眼鏡，把兩人叫到辦公室訓(xùn)了半個小時，話里話外都是讓他們“以學(xué)業(yè)為重”、“不要搞小動作”。

走出辦公室時，林溪的臉還在發(fā)燙?！岸脊治?。”

“怪我?！苯Y把他的手抓得更緊，“下次我注意點。”

雖然有驚無險，但林溪還是變得格外小心。他不再在素描本里畫江馳的側(cè)臉，不再在課間主動跟他說話，甚至在走廊遇見時，都只是匆匆點頭示意。

江馳察覺到他的退縮，卻沒有戳破。他只是在林溪刷題累了的時候，默默遞上一杯熱牛奶；在他被難題困住時，耐心地陪他一起想辦法；在他失眠的夜晚，打很長時間的電話，直到聽著他的呼吸聲均勻起來才掛掉。

“別害怕。”某天深夜，江馳在電話里輕聲說，“不管怎么樣，我都在?！?/p>

林溪握著手機，眼眶突然濕了。他不是害怕老師的訓(xùn)斥，而是害怕這份小心翼翼守護的感情，會成為江馳的負擔。江馳的父母對他寄予厚望，籃球隊的教練也一直希望他能走職業(yè)道路。

“我們……能走到最后嗎？”林溪的聲音帶著不確定。

“一定能?！苯Y的聲音很堅定，“等我們考上北京的大學(xué)，就去看天安門，去逛798，去看首鋼園的籃球賽?！?/p>

林溪笑著點頭，盡管知道江馳看不見?！昂?。”

那個夜晚，他們聊了很多關(guān)于未來的設(shè)想。那些遙遠的畫面，因為有了彼此的存在，變得清晰而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