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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沒說話,只是伸出手。卻不是去接水囊。
她的指尖,帶著微涼的溫度,極其自然地、極其迅速地。
——輕輕拂過燕離握著水囊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。
那觸碰快如閃電,輕如蝶翼,一觸即分。
但燕離卻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,整個人猛地一僵。
手指下意識地收緊,水囊都差點脫手。
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,瞳孔微微放大,難以置信地看著池醉,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薄紅。
池醉卻仿佛什么都沒做。
她面色如常,甚至帶著點事不關(guān)己的慵懶,趁著燕離失神的瞬間,極其自然地從他僵住的手中抽走了那個水囊。
她拔掉塞子,仰頭灌了一口。
清涼的溪水滑過喉嚨,帶來一絲舒爽。
然后,她才像是想起什么,抬眸看向還僵在原地、耳根通紅的燕離,眼神平靜無波,甚至還帶著點無辜的詢問。
·池醉“怎么?你的水囊,不能喝?”
她的聲音清泠依舊,聽不出半分異樣,仿佛剛才那一下撩人心魄的觸碰,只是他的錯覺。
燕離喉結(jié)劇烈地滾動了一下,看著池醉那副“我什么也沒干”的淡然模樣,一股熱氣直沖頭頂,混合著巨大的悸動和一種被反將一軍的挫敗感。
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嗓子有點發(fā)干。
·燕離“能…當(dāng)然能喝!”
他最終有些狼狽地擠出幾個字,掩飾性地拿起自己那個水囊,狠狠灌了一大口,結(jié)果被嗆得咳嗽起來,耳根的紅暈迅速蔓延到了臉頰。
池醉看著他手忙腳亂、嗆得眼角泛紅的模樣,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起一個極淡、極淡的弧度,快得如同錯覺。
她迅速垂下眼簾,掩飾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、如同惡作劇得逞般的微光。
她不再看他,只是又喝了一口水,目光投向溪邊談笑的秦莞和岳凝。
陽光落在她臉上,那層冰冷的疏離似乎融化了一點點,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慵懶風(fēng)情。
燕離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臉頰依舊發(fā)燙。
他偷偷瞄著池醉安靜的側(cè)影,心跳如擂鼓,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她微涼觸感帶來的戰(zhàn)栗。
這小池子……她到底是無心,還是故意的?
溪水依舊歡快地流淌,林間的鳥兒叫得更歡了。
一股無聲的、粘稠而滾燙的曖昧氣息,在槐樹下靜靜流淌,將兩人籠罩其中,與周圍的寧靜格格不入,卻又奇異地和諧。
燕離舔了舔有些發(fā)干的嘴唇,目光在池醉臉上輕輕掠過,又快速移開。
他悄悄往池醉身邊挪了挪,動作輕微得像是怕驚動誰似的。
肩膀再次若有似無地挨近了她微涼的衣袖,那一瞬間,他仿佛觸電般,心跳加快了幾分。
他能聞到從池醉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,那味道如同山間清晨的霧氣,帶著一絲冷冽,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。
燕離的手指微微顫抖著,他努力壓抑著內(nèi)心的悸動,卻又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,再感受一下那份清冷中的溫柔。
這一次,池醉沒有動,也沒有躲開。
她只是,又喝了一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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